化妝師又進來了,鬱辰也像被電量快到底的小機器人,緊閉著嘴巴,坐在位置上不再說話,任由化妝刷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但薑遊看著他,卻想起了鬱辰第一次來樂隊報名的那天。

南吉川最開始隻有他,左海洋,趙禹三個人,他還是被趙禹給拉進去的,三個人排練了一陣子,覺得缺個打架子鼓的,就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招聘啟示,貼在各大校園裏。

本來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

趙禹都在音樂圈裏四處挖人了,求爺爺告奶奶問問有沒有落單的,看看他。

可是某一個陽光燥熱的午後,有個頂著張娃娃臉的年輕人,身上還穿著校服,晃晃悠悠敲響了他們的門。

“我來應聘。”

當時剛剛高考結束的鬱辰,傲慢得像是來砸場子的,每兩句話就冒一個火星子,不像來演奏的,倒像來吵架的。

趙禹當時三天兩頭就嚷嚷著要把他扔出去。

但又一次也沒動手。

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整個高中,鬱辰因為家庭原因導致性格有點孤僻,一直沒有什麽朋友,排解寂寞的方式就是打架子鼓,來應聘時候的傲慢,高冷,全是裝的,本人其實既愛哭唧唧又愛發脾氣。

他們吸收了鬱辰,從一支三人樂隊,變成了四人。

從此,南吉川才算全員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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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造做好以後,離上台以後還有一段時間。

薑遊本來應該跟個交際花一樣四處串場子,隔壁幾支樂隊都已經敞開大門等著歡迎了,但是歡迎著歡迎著,人呢——

米世代的隊長探頭進來,問,“薑遊呢?這孫子剛剛還說跟我情定三生,要是有下輩子一定跟我組樂隊。”

趙禹不客氣地嘲諷,“薑遊的話你也信,他這話少說跟八個樂隊說過。”

鬱辰在喝水,含含糊糊回答,“他找他哥去了,他哥來看他演出。”

米世代隊長嘖了一聲,“什麽哥啊,這麽重要,他是哥寶男嗎?”

左海洋慢悠悠翻了一頁雜誌,“他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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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遊從工作人員通道裏接到了陳柏青。

陳柏青本來是準備在台下等著的,他的票視野很好,不愁看不到薑遊,但是薑遊聽說他到了,卻一溜煙就跑出來了。

他遠遠地看見了陳柏青。

“哥!”

呲溜一下,他就跳陳柏青身上去了。

他叫得太大聲,倒是嚇著了旁邊一位路過的工作人員,一臉驚奇地看著他。

陳柏青下意識張手接住了他。

他上下打量薑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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