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珠筆頓了一下,在紙上畫了個圓圈。
陳柏青緊繃的嘴角鬆弛了下來。
“可以的,”他笑了笑,“你來吧,我帶你去吃夜宵。”
他放下手機以後,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他的手機屏幕是他跟薑遊在大年三十拍的一張照片,屏幕裏夜色如濃霧,隻有婆娑的樹影和兩隻骨骼分明的手,一起握著一根火花四射的仙女棒。
乍一看仿佛是找的網圖。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和薑遊的手。
他看了一會兒,繼續抽空整理今天的筆記,但是神情卻鬆快了不少。
旁邊的師姐打了個盹又不情不願地起來,喝水的時候瞥見陳柏青的表情,充滿疑惑地問,“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什麽了嗎?”
“嗯?”陳柏青敷衍地問,“什麽意思?”
師姐繼續喝水,“怎麽覺得你心情還怪好的。”
明明半小時前還一臉怨氣,感覺分分鍾要掀了醫院的房頂。
師姐嘖了一聲,搖搖頭。
她想,終於連這位出了名的高冷學弟也在連軸轉裏變態了嗎,都上班上出心理問題了,怒極反笑了啊。
但很快,她就知道陳柏青為什麽心情好了。
晚上八點,薑遊就拖著自己的行李箱,拎著一大袋零食和奶茶,探頭探腦地來到了陳柏青所在的醫院樓下。
他們剛剛散會,幾個同學正在收拾東西,聊聊天,準備下班,隻有師姐馬上還得去上夜班,正痛不欲生,充滿羨慕地望著幾個學弟學妹,視線一拐,卻看見不遠處的樹下站著個小帥哥。
說他小,是因為那張臉實在鮮嫩得掐出水。
明明個子也挺高的,但是清瘦挺拔,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棒球外套,襯得皮膚愈發雪白,頭髮蓬鬆柔軟,顏色稍淺,背上還有個背包,正低著頭給誰發消息。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十分有少年感。
師姐就差吹聲口哨了。
哦豁,她辛苦一整天,下班能看見這麽符合她審美的年輕帥哥是她應得的。
她跟旁邊的學妹說,“看見那邊的男生了嗎,是不是來探病的啊,這附近就是住院部了,”她想了想,決定去助人為樂一把,“估計又是迷路了,讓我好心去給他指明一下前進的方向。”
旁邊幾個人都笑起來。
陳柏青本來是低著頭的,耳朵捕捉到關鍵詞,卻唰得抬起頭。
直接與站在他幾米外的薑遊對上了視線。
一瞬間,旁邊嘈雜吵鬧的一小撮人,醫院裏來來回回的訪客,在花園裏遛彎的病人家屬,都不見了。
連風聲都好像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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