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章 所謂伊人(1 / 2)

醒來的伏羲,發現自己是在一所竹木合建的房子裏,窗開三麵,光線明媚,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臨床的竹木牆上,掛著一張樂器。下床出門又是一個房間,挺大,對麵也有一扇門。走過去探頭看看,裏麵和自己剛才待的那個房間基本一模一樣,牆上也掛著一張樂器,這是一套被中堂隔開的三合間房子。

從堂屋走出門外,房前左邊有一間小庵,裏麵擺著柴草炊具,看來是做飯的地方。再向別處望,遠山籠煙青山,眼前幾處沙洲,水草茂盛,竹林成片,一條蜿蜒淺河繞著沙洲流動,仿佛少女在靜靜地淺吟低唱。

四周無人,獨步漫行,他感覺自己糊裏糊塗的:“這是哪裏?”

過來一女,身穿淡雅裙裳,腰係飄逸羅帶,兩手端著一個竹篦編織的窪筐,對著伏羲高興地叫喊:“呀!你怎麼起來了?”說著急趨蓮步,幾乎腳不沾地的飄然飛到伏羲麵前。她把窪筐放在地上,兩手就去扯伏羲的雙臂,還責怪道:“怎麼不等我回來就下床了?”

胳膊被那女子抓住,伏羲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好意思。

這位姑娘身段之嫋娜,臉蛋兒之俊俏,讓伏羲根本就不想躲開。開口問女子:“姑娘你是誰?穿得真漂亮,長得真好看!”

女子斜給他一個白眼,笑道:“是嗎?我是伊人呀!這衣服是別人送給我的,嘻嘻,走,跟我回家。”她彎下細腰,一手撿起裝有幾條魚兒的窪筐,一手攙著伏羲,朝那套房院走去。

“回家?”伏羲也沒掙脫之意,任由伊人把他拉入正堂。

“快坐下,你的頭還疼嗎?讓我瞧瞧。”伊人先把伏羲讓坐在竹椅上,再把篦筐放到堂室的一張大木桌上,過來就揭伏羲頭上纏繞的頭巾。她小心翼翼地一圈圈兒把頭巾揭完以後,兩眼樂得像月芽兒:“嘻嘻,蠶巾上沒有血了,頭上也無傷疤,萬幸啊!”

伏羲看著她手裏的蠶巾,想不明白這麼漂亮的東西怎麼會纏在自己的頭上,再看看那女子,眼睛水汪汪的,咧開的嘴角兒朝上翹著十分迷人,笑問:“我受傷了嗎?”

“是呀,你傷得真不輕。”她水汪汪的眼內竟閃動出了淚花,叫伏羲暗自憐愛。

“你怎麼哭啊?我心裏也不好受了。”伏羲說。

女子驀然一驚,隨即擦去淚花,咯咯一笑:“我哪有哭啊?是笑,不是哭!你沒見我一直都在笑嗎?”

“嗬嗬!伊人妹妹是在笑,不過哭也很耐看,就是有點兒讓我心疼。還是不哭吧,我喜歡你笑的樣子。”女子歪頭朝伏羲做了個怪笑,那怪笑更嫵媚,忽然笑臉消散,換上一副冷若冰霜的麵孔,然後拿著紗巾轉身欲走。

伏羲蹭地從椅子上跳起,上去抱住女子的後腰,那小蠻腰在手上的感覺好舒服。他是感覺舒服了,倒把女子嚇了一跳,伊人並沒回過頭去,兩手握住紗巾護在自己的胸前,摒住呼吸,胸脯沒有了起伏。

伏羲覺得很奇怪,問:“伊人妹妹,你、你怎麼啦?斷氣了?”女子沒有動靜。伏羲更奇怪,鬆開了手,繞到女子前麵,看伊人麵色通紅,雙目緊閉,用手探在她的鼻子下,沒氣呼出,又用手摸摸女子的額頭和臉蛋兒,並不緊張,說:“有些燙,但沒大病。你是在練功吧?這叫什麼功?”

女子慢慢睜開了眼,淡淡說:“天人合一閉氣功,你別亂動啊,我去把蠶巾洗洗。”說完邁步走出房間。

伊人出門來,到沙洲小河邊,把給伏羲裹傷的紗巾在水中洗洗涮涮,擰幹以後重回竹木房前,把紗巾搭在一個樹枝上。

耳邊傳來琴聲,琴聲來自房間。琴聲抑揚頓挫,如泣如訴,飄飛在原野之上,叫伊人忍不住駐足凝神傾聽。好感人的音色啊,緩緩柔柔,猶如沙洲小河淺水,涓涓細流。

琴音一轉,幾多哀愁思戀之意撲向伊人懷中,悠然的琴聲充滿了摯著的情感,仿佛在訴說著對母親的懷念。伊人的手背抹向了眼角兒,有淚在流。

伊人走回屋裏,沒有驚擾伏羲,把篦筐從堂屋拿到外麵的小屋,把收拾好的魚兒倒在一個木桶裏,掂著箕筐又走出門外。

伏羲彈完一曲,把琴重新掛在牆上,喊聲伊人妹妹沒人答應,也跑了出去。

淺河旁,伊人正在河中連掐帶拽一棵棵三寸金蓮,那是嫩嫩的還沒完全長開的荇菜。伊人妹妹的裙子自下而上地卷在腰間,露出白白的腿部。

伏羲的腦海遽然閃出一幅畫麵:太白金星飛到山上去摘果子,女媧和皇娥跳進水中采荇菜。吃過采荇湯和烤魚後,皇娥與太白金星變成一對兒鴛鴦鳥在沙洲上相互鳴叫、追逐著玩耍,嗬嗬,那真是一對兒令人羨慕的好伴侶呀。

不過一瞬間的畫麵閃現,伏羲很快清醒過來,就像睡醒時忘了自己曾做過一個夢似的,清醒的他並沒有去回憶那個夢,他朝河中喊著:“伊人妹妹!我也下去吧?”

河中采摘荇菜的伊人並不理會他。

鬧個沒趣,伏羲就傻呆呆的站在小河岸邊。他看著高底不等的荇菜相伴在一起,隨著水波流動但不離左右,居然聯想到那要是自己和伊人妹妹長相依在一起永不分離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