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又怎麼了?!這句哀嚎放大加放亮在兩人的腦袋裏走馬燈。
「景昇剛才睡著了。」宗明開口,打破尷尬的死寂。
「唔……昨天晚上……太累了。」造成他太累的罪魁禍首就坐在旁邊,他的腰到現在都還酸疼著!
「有作夢嗎?」
「有。」
「是好夢還是惡夢?」宗明看向他,眼角笑得彎彎的,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
吳景昇下意識繃緊了皮,「應該……應該是惡夢。」
「惡夢裏頭有我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用力搖頭!
「是嗎?」
「當然!」他發誓,這可是大實話!
「……」
原本吳景昇還以為他這樣說,宗明的心情會變得比較好,但事實卻是與願相違,氣氛反倒更加凝重了起來。
「……停車。」宗明望著窗外說。
小週一愣,後照鏡倒映出宗明沉凝的臉色。
「停車。」
一靠街邊停車,宗明便直接打開車門走出去,毫不顧慮外頭正飄著細雨。
「你還不趕快跟上去!」小周緊張地丟給吳景昇一把雨傘,「快點跟上去!別讓他淋雨了!」
已經聽命令聽習慣的吳景昇接過雨傘,三步並做兩步匆匆地追了過去。
寒流來了,下雨讓天氣更冷,要是可以誰都想躲在被窩裏不出門,街上隻有稀稀落落的路人,吳景昇很快追上宗明。
「明明都下雨了,你怎麼連雨傘都不拿!」一陣冷風襲來,凍得吳景昇瑟瑟發抖,連忙打開雨傘替宗明遮雨。「天氣這麼冷,你的身體最近不是很好,還是回去車上吧。」
宗明沉默地不發一語,逕自邁開步伐,無奈的吳景昇也隻好繼續跟著他。
黃臉婆都沒這個變態難搞!他寧可在工地累得像條狗,也不要在這裏動腦筋想宗明到底又是在不爽什麼?
明明出門前宗明都還蠻正常的,興奮地抓著他的手說他是第一次去遊樂園,他想和他一起坐旋轉木馬……真是比恐怖片還驚悚的預定計畫。
宗明停下腳步,吳景昇也隨之停下,傻傻為他撐著雨傘,站在他旁邊的他像是一個稱職的下僕。
他們兩個就這樣站在街道中間,路人對他們投以奇怪的目光,偶爾經過的女性視線會在宗明臉上停留許久。
「景昇,我要吻你。」
吳景昇的表情驚駭欲絕,宗明開口了,但現在的他卻希望宗明保持沉默!
宗明綻開優雅的微笑,吳景昇分明看見他眼底的猙獰。
「不可以躲開喔,景昇很清楚的,對嗎?」
語畢,宗明一把勾住吳景昇的脖子,不容拒絕地吻了過去。
吳景昇清楚地聽到旁人的抽氣聲,他想推開宗明,可是又想起年邁的雙親……推著車收集資源回收的雙親……聽見他事業有成,喜極而涕的雙親……最終,吳景昇順從的張開嘴,配合宗明的掠奪。
這是一個暴虐而激烈的深吻,兩人的舌深深糾纏,不分彼此般地融合。
結束吻時,吳景昇吃痛了一下,宗明竟然咬破他的嘴唇,點點鮮血滲出傷口,他嚐到散發鐵銹氣味的液體。
「痛嗎?景昇。」宗明笑著,擦去吳景昇嘴唇滲出的鮮血,神態魅惑地吞進口中。
吳景昇低下頭,結結巴巴道:「還、還好。」
「是嗎?其實我想讓景昇更痛一點,更痛更痛一點,深入骨髓的痛,如影隨形的痛。」宗明微側頭,抬手梳理著吳景昇被風吹亂的頭髮,「比起美夢,惡夢的印象才是最深刻的。我希望景昇的惡夢隻能有我,除了我以外,我不允許有其他人成為景昇的惡夢。」
指尖遊移,輕輕撫摸吳景昇冰冷的臉頰,宗明歎息一聲,溫柔地吐出如情人蜜語般的殘忍言語。
「景昇,景昇,我的景昇……我想成為你的惡夢,讓你每次夢見我都會驚恐的醒來,我要你對我的恐懼佔據你所有的情感……呐,景昇,你說好不好?」
吳景昇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由倒退兩步,抖著嘴唇囁喏道:「你瘋了……」
「不要離我太遠,我會寂寞。」宗明牽起了吳景昇發顫的手,「嗯,我瘋了,你說過好多次了……好了,我們該走了,一直擋在路中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