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郊區,白水湖六號。
豪華別墅的頂樓臥室,三麵深色窗簾隔絕了大部分陽光,俊秀的少年身穿華麗的黃色袈裟,如菩薩手持佛珠雙腿盤膝,嘴中念念有詞,仔細聽來,應當是佛家經詞。
“咚咚咚!”
門那頭的過道時不時響起沉重的腳步聲,致使少年分心遊離,忘記了敲木魚的動作,手便懸在空中,怔怔的。
這會,清脆的敲木魚聲又斷了,他看向門後刻下的火把圖案,靜聽外頭的動靜。
“閉在房間裏三天不吃不喝,還有股子異味,這...這是要魔怔了啊!”
旁門一側的牆麵有一道道撕扯海報遺留的痕跡,那暴力破壞而導致了白漆剝落,一幅占據大半個牆麵的詭異圖案在五條高低錯落的燈架上布滿的蠟燭,被黃暈的火光如蛇信子燒燎。
經過連續三日熏陶,畫麵正中間的火把似乎泛著微弱的淡藍色光芒。
那些個光,衝入俊秀少年的眼睛。
他難以相信的舍棄手中的木棍與佛珠,身子向前傾倒捕捉一瞬間牆麵火把中從未出現的光。
攤開雙手,除了空氣無他物。
由於閉關不曾進食,又保持入定姿態多日,便虛弱倒下,胸脯起伏不定地喘著氣。
“我怎麼會不清楚!當時您奪走簿冊,可小凱不還偷偷拓印過嗎?”
少年催促著無力的身體,迫切希望站起來,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揮手掃空蠟燭,身體壓過燈架。
“好,好!”
應當征得那邊人的意思,門外的聲音對準裏邊的少年,又敲了敲門,聲音如暮色古鍾說道:“章子凱啊,你父親同意了!”
章子凱蹣跚走到門口,使勁扭轉把手,頃刻間心涼了半截,豆大的汗珠從額頭絲滑落下。
糟糕,出問題了!
牆麵,一道更加巨大的神秘身影漸漸顯現,一雙無形地手壓迫臥室內本就陰鬱的氛圍。
“小凱,你開門!”
章子凱咬住舌尖,迫切自己做出反應。
“嗚嗚...呃呃...”
他撓弄著突然說不出話的喉嚨,脖頸有一股窒息的力量死死掐住了他。
“小凱,你讓開!”
隨後,一聲巨響,鋒利的斧子穿破房門。
“哢嚓”
門開了。
身為管家的老李拎著斧子,攙扶向他倒下的章子凱,濃烈的煙霧與極具反胃的臭味衝出房間,一時間年邁的老李也管不住章子凱,自個吐了一地。
章子凱四仰八叉,嬉皮笑臉道:“我能出去了,您不會聯合我爹探我呢吧!”
“真真的解禁了。”
聞言,章子凱連滾帶爬,拿了些食物直接開溜。
“再見了李哥,咱今個晚上不回來,您幫忙打個場!”
你...”
沒轍的老李接了盆清水,拿塊抹布走進章子凱的臥室,感慨道:“最後,還得我收拾啊。”
他拉開窗簾,陽光灑入,桌上紅線係著符文鈴鐺,圍繞的小玉雕像觀賞了會,隨手扔入垃圾桶內。
“鈴——鈴!”
老李扯掉紅線,鈴鐺作響,垃圾桶內的小玉雕像浮現出詭秘的文字,身後牆麵的火把這時候閃耀著微弱光芒。
“呼!”
老李吹滅蠟燭,將垃圾通通扔進門口不可回收的垃圾桶內。
.......
章子凱連跑了兩公裏,方才出了小區門,扶著牆直接吐了。
“我去,怎麼跑個步還暈車?”
章子凱自言自語的,又將胃裏的水吐了些,方才舒服不少。
不遠處,保安全程觀賞了某位公子爺極具特色的表演。
整個別墅群誰人不識他?但正義感爆棚的保安無法忍受他人糟踐花花草草,影響小區容貌,當即擼起袖子就要討個說法。
哪料剛走出門,另一位正係皮帶,提拉褲子的陌生保安搶先一步。
“你個大男人糟踐花花草草算什麼,有本事糟踐糟踐我!”
章子凱朝說話的人看了眼,輕蔑地笑了。
“你好好看你的大門吧,管得著我?”
“嘿嘿,老子叫甲子甲。”
他笑道:“我不服你個沒素質的人,怎麼打一架嗎?”
章子凱暗暗罵道:神經病!
他可不想與看大門的有過多糾纏,純粹浪費時間不說,還顯得自己高貴的身份落下不少,又盤算起走的著急,唯獨帶上了個手機,各大軟件湊一塊剛夠四千。
頭疼啊,這點錢恐怕隻夠去荒郊野地玩一晚。
甲子甲直截了當動起手,拉扯章子凱的衣服。
“你有病嗎?!”
麵對突如其來的事端,章子凱仰仗自己優渥的背景絲毫不怵,憤憤說道:“曉得我誰嗎?”
甲子甲一巴掌掄圓了扇,打得他頭暈腦脹,趔趄幾個步子。
“我管你誰,老子最看不慣有人踐踏草坪!”
章子凱怒火中燒,氣血翻湧,剛要動真格卻被甲子甲踹翻在地,喪心病狂地揮舞拳頭,嘴裏罵罵咧咧的。
他陷入麻木,隻有下意識的雙手保護腦袋,連最基本的思考都停止了。
正是如此,混沌中眼前浮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韓睿睿嗎?”
章子凱看向一臉凶狠的甲子甲。
“韓睿睿咎由自取,和我有什麼關係。”
甲子甲愣了,短暫思慮幾秒後,扯著章子凱的衣領吼道:“什麼沒關係,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我說有關係就有關係!”
章子凱嫌惡地背過臉,忍受甲子甲噴出的唾沫。
“有本事你殺了我。”
甲子甲放聲大笑,此舉引得更多行人的注目,掏出手機記錄難得的一刻。
震驚!一有頭發的年輕和尚被保安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