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今兒早點回家奶奶晚上熬雞湯。哎喲,寶寶,你慢點跑!”
“知道啦,奶奶,你快回家吧。”
清早的桃花村,吳巧妹扛著鋤頭從院子裏走出來,望著每日固定上演的祖孫十八相送劇目,八卦道:“錢嬸,寶珠這又是上哪兒玩去啦?”
錢秀英正滿是慈愛的目送孫女揮著小肉手的背影,冷不丁聽著這麼一句,老臉一沉,回身反駁道:“巧妹,你可別胡說,我家寶珠不是去玩,她出門辦正事呢。”
誰家十八歲的小姑娘,天天打扮的花裏胡哨出門辦正事,也就隻有你這個眼裏全是孫女的奶奶信,吳巧妹心內腹誹,臉上卻假裝露出一絲歉意:“錢嬸,你看我就是不會說話。我這不是好奇嗎?你家寶珠見天描眉畫眼,塗著紅嘴唇,穿著緊身褲小汗衫,大清早的出門能是幹什麼去?”
錢秀英一聽,臉拉得老長,村裏這群屁事沒有的老娘們,天天盡在一起扯老婆舌,說我孫女壞話,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一頓為我孫女出口惡氣,陰陽怪氣道:“巧妹,要我說,你可別羨慕我家寶珠,你說她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誰看了不誇兩句。咱們這把年紀老麼哢哧的,打扮了也不鮮亮,還遭人笑,你說是不是巧妹?嘿嘿嘿!”
你老你才老,我四十八一朵花,年輕著呢。吳巧妹心裏是又氣又怒,小眼咕嚕一轉,笑著附和道:“錢嬸,你這話說的再對沒有。瞧我這滿臉的褶子若是抹了粉可不成老妖精似的。村裏的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媳婦還不得扯著脖子看我,再笑歪了嘴。”
見錢秀英神色得意,她不懷好意的話鋒一轉:“要說還得是年輕好,是臉蛋好看,力氣也大。你瞅像我這把年紀,端盤刷碗,洗衣抹地的活,人都不稀得要我。再看你家寶珠,要身段有模樣,要力氣有臉蛋,那出去打工,還不得人人搶著要!
這眼看哪,村裏的丫頭片子、小小子們都去了南方打工掙錢,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對了,錢嬸,你家寶珠啥時候走,她走時可得知會我,好歹她叫我一聲嬸子,我多拿點好吃的送送她。”
“嗬嗬,是嗎!”錢秀英斜睨一眼吳巧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上下打量她,見她仿佛渾身不自在把扛在肩上的鋤頭放下扛上,扛上放下好一會兒,笑眯眯道:“要不我家寶珠常說桃花村除了我這個奶奶,就吳嬸待她最好。你看你,真有心。
怪我老婆子身子不爭氣,她要出去打工,又放心不下我,和我說去外地能多掙錢,可掙再多錢哪有在奶奶身邊孝順奶奶重要。不如去鎮上打工,離得近能回家照顧奶奶。恁的懂事。
她是我如珠似寶的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我心裏哪裏舍得喲,就和她說,寶啊,你瞅咱家這幾片山頭,種著果樹,養著雞鴨牛羊,吃不完還賣錢,咱祖孫倆這輩子都吃喝不愁。
再說這村裏的叔叔、嬸嬸們大都在咱家這幾個山頭幹活。你年紀雖小,可也是咱家的老板,你一個小老板還出去打工,這桃花村的男女老少可不得笑死。你說,是吧,她吳嬸!
哎呦,瞧我盡拉著你拉呱,耽誤你去地裏除草了吧,巧妹。得,等你忙完我上你家嘮,正好我那山頭還有點活兒,回頭和你男人咱幾個一塊嘮。回見啊,巧妹!”說完頭也不回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