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除了平鋪的綠草外,不見一點鮮紅。隻在左側牆角,有一棵兩個成年男人合抱亦不能將其圍攏的高大榕樹。這棵榕樹,見證了這個如今名為朔日王朝的盈蒼國的建立與發展。
夏侯雲卿進了院子,順著鵝卵石小道進了正廳,他的母後,當今太後柳茹湘穿了一身繡著牡丹暗紋,金絲線滾邊的大紅色錦繡華服長裙,頭發梳成朝天髻,在左側插了一支牡丹金步搖。略往下,右邊額角勾勒了一朵精致小巧的粉紅牡丹,細長的柳葉眉下是勾魂的桃花眼。
柳茹湘雖年過四十,卻沒有一絲皺紋。皮膚光滑白皙,紅唇微抿,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如同二十來歲的女子,美豔無雙。躺靠在睡塌上,雙眼微微眯著,有些慵懶。
夏侯雲卿走到離她五步左右的距離,負手站定,略低了低頭,“不知母後喚兒臣何事?”
柳茹湘聽到他的聲音,睜開了半眯著的眼,眼裏快速閃過一抹欣喜,坐直了身,望向站著的夏侯雲卿。隻一眼,便離不開眼。
夏侯雲卿穿著上朝時的明黃龍袍,腳蹬一雙金色朝靴,金冠束發,薄唇緊抿。如果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眸深處藏有一絲不耐。
對於他那母後一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夏侯雲卿感覺無比心煩,有些煩躁的開口,“母後可看夠?”
柳茹湘聽他這麼說,猛的收回視線,略有些慌亂,轉首望向站在門外候著的王進,大聲高呼,“來人,看座。”
夏侯雲卿濃眉緊蹙,“不必了。請母後有話不妨直說。”
柳茹湘看他不耐煩的樣子,心裏一陣陣疼痛冒出來,“皇兒…你…”
“說!”夏侯雲卿收回一直環顧四周的視線,直直的望向她。
柳茹湘貝齒咬住紅唇,勾人的桃花眼泛起了紅,顯得無比楚楚可憐。隻不過,夏侯雲卿看在眼裏卻是無動於衷的。
“你…讓那丫頭住進嵐苑閣,是不符我朝法律的。那是皇後才能住的地兒…你們不可…”柳茹湘斟酌片刻,還是咬牙道出。
夏侯雲卿冷笑一聲,轉過了身,不願再看那女人的故作可憐,“母後多慮了,兒臣自有分寸。對了…”他扭頭,對著她邪魅一笑,“母後安心在慈安閣頤養天年,否則…哼!”說完,甩袖走了。
柳茹湘看著夏侯雲卿出了門,癱坐在榻上,無聲的哭起來。
站在門口的王進幾步進了屋,扶著柳茹湘的肩膀,“娘娘何苦…”
柳茹湘苦澀一笑,借著他的力道站起,“王公公,扶哀家去休息。”
“喳。”王進答道,扶著柳茹湘往內堂去了。
夏侯雲卿出了慈安閣,心裏也泛著無邊的苦澀。想起被他誆騙住到嵐苑閣的夏侯雲芊,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看著禦花園開得正盛的花,溫柔呢喃,“皇姐…你真的太好…”
語落,穿過禦花園,回紫宸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