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遮住日落黃昏的光熙,兩個人影站在珠穆朗瑪峰的半山腰上,都穿著秋季的風衣,兩手空空,連基本的登山設備都沒帶,甚至氧氣瓶都沒有。但是兩個人既沒有高原反應,也沒凍成冰塊。
暮雨氣喘籲籲的抬了抬手,對前麵輕盈的身影說道:“子言,歇一下行嗎?埃德蒙·希拉裏都沒你能跑!”滿臉怨氣的躺在雪地上。
子言歌回頭站定,俯視著腳邊四仰八叉的人,淡淡的說:“還有三千米左右就到了,起來。”
“不起,等我五分鍾,等我把這小籠包吃完。唉~都涼了~”暮雨從風衣的內口袋裏拿出一個不大的飯盒,又從兜裏掏出筷子,就在零下攝氏度的高原上吃了起來。兩個奇怪的離奇的人做著奇怪的事,有著令人稱奇的體質。
“你說我這一腳能不能把你從這五千多米高的山峰上踢下去?”子言歌麵癱臉,穿著皮靴的腳在暮雨身上比劃著,似在想從哪裏下手更好。
“矮油~別啊~我這不就起來了嗎?真是的,不就三千米嗎?我走不就行了。”暮雨聞言幹笑兩聲,順勢抱住子言歌的腿,諂媚的笑了笑,隨即站了起來。
“天快黑了,必須趕緊回到本部。”子言歌臉色嚴肅,看了看上方愈發陡峭的山勢,從暮雨手中抽出自己的腿。
“你說校長為什麼把本部修在珠峰上呢?活該一年四季學院裏都沒人~嘿嘿!”暮雨緊緊跟著子言歌,時不時偷吃一個小籠包,一臉欠扁的笑容。
“吃你的包子吧,廢話真多!”子言歌雙手懶散的插在兜裏,瞥了身後的吃貨一眼。
“切~小爺我還不跟你說了呢!”暮雨在身後小聲的嘀咕著,卻不敢說的太大聲,不然啊~呃~後果不堪設想啊!
自從暮雨閉上嘴之後,子言歌頓時覺得世界清淨了。
子言歌和暮雨都是埃德蒙學院的學生,埃德蒙學院坐落在珠峰頂,卻不為人所知。因為,埃德蒙學院的意義和作用非同一般,甚至可以定性為——超自然。
到達山頂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了,本來陰沉的天空卻變得晴朗起來,皎潔的明月繁爍的星星,在這絕巘之上,到別有一番意味。雪地上流淌著銀色的月光,兩人在山頂停下。
“神啊~終於到了!累死我了!靠!以後死也不回本部了!不對,我不出去了。”暮雨一下子仰躺在地上,感歎道。“躺在珠峰上看星星,還真不錯啊~看的真清楚啊!”
子言歌忽略耳邊的噪音,從兜裏拿出一張純銀色的卡,在雪地裏的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上的細縫裏劃過,眼前的雕刻精致的石門出現,門上流轉著白色的光,在極冷的夜裏仿佛就像希望。
“別廢話了,開門。”子言歌從靴子裏拔出一把肋差,在掌心一劃,黑紅色的血流了出來。子言歌把手貼在大門上,埃德蒙學院的學生,血液都是特殊的,也是身份的印證,否則就算找到了本部也不可能進去。據說,埃德蒙·希拉裏就是學院的創始人,但這已經是很長時間之前的事情了。當然,此埃德蒙非彼埃德蒙。
埃德蒙學院的學生都是精心挑選的,而且都是孤兒,如果不是孤兒,被學院執行總局的人盯上,也會變成孤兒。而後者被迫變成孤兒的學生大多都是特級學員,像子言歌和暮雨就屬於這樣的。當年本部強行帶走他,殺死父母的過程,子言歌從頭到尾都看的清清楚楚,但他沒打算報仇,有這樣的父母形同虛設。
子言歌是富家千金,母親是世界經濟金融界地位不低的女強人,父親則隻是普普通通的二流大學的博士,主要研究自然科學,輔助研究生物學,可好景不長,父親在一次樣本采集中墜崖身亡。但沒過多久,母親就嫁給了一個在金融界與她地位相當的男人,把她一個人留在一個豪華的別墅裏。他父親在她四歲的時候去世,母親也是在四歲的時候改嫁的,從四歲起她和母親說的話都屈指可數。當然,這種情況停滯在她十二歲被本部帶走的那一天。並不是子言歌冷血,而是對於連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的父母,實在是起不了悲痛之情,相反,一直照顧她八年的保姆張阿姨更讓她掛念。
石門上一道紅光閃爍,子言歌回頭對還在雪地裏躺著的暮雨說:“我先走了,不等你了。”
“誒~等等,真是的。”暮雨瞬間爬了起來,看著子言歌的身影隱沒在門內,歎了口氣。
暮雨站在門前,看著麵前厚重的大門,心中像過了一個世紀。
“哼!利頓,殺的人多了你不怕血腥味淹死你嗎?”暮雨的神情忽然變得陰沉,低聲喃喃自語道。墨綠色的瞳孔散發著狼一樣的光芒,就像在一片山林裏,一隻離了群的狼被一群獵人逼到了懸崖邊,退一步是萬丈懸崖,進一步是持槍的偷獵者。反正前後都是死,這隻狼幹脆魚死網破,想著,反正都得死,也不能讓你好過,就這樣朝著一群獵人撲了過去,但是還沒撲倒,就被散彈射殺在地,不可預測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