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刺眼!華璐揉了揉不該在她身上出現的睡眼朦朧,在那個天災末世下,她處處提防著身邊的一切,早已習慣了淺眠,深睡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好久沒出現過了。

迅速揉掉眼裏的睡意後,華璐警惕的看著身邊的環境,想摸下頭上的簪子防身,卻摸了個空。這個簪子是華璐的外婆留給媽媽的,媽媽在她18歲的時候送給了她。簪子是骨簪,通體乳白色,有著打磨鋒利的尖尖,其上嵌有一顆綠豆大小的綠玉,看著並不起眼。

骨簪流傳到媽媽這一代,已經有8代了,外婆給媽媽的時候,告訴媽媽它是生命的延續。

它最早一代是來源家族中男方給女方的定情信物,在女方去世後應作為貴重的陪葬帶到異世。可是當時這個骨簪並沒有作為陪葬被帶走,而是被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意在保佑家族女子世世代代康健。

當時的華璐覺得她非常的貴重,在平時都不會佩戴。華璐在末世後才一直戴在身上,用來懷念爸爸媽媽。

後來華璐被人欺負,情急之下,緊握簪子戳到那個男人的眼中,趁那個男人痛苦掙紮的時候,她急忙逃走,保住了性命。之後,這個簪子就一直陪著她,保護她,直到上一世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幫助她重生。

華璐在沒摸到簪子的時候,就迅速記起了上一世發生的一切,她死在了哥哥身邊,鮮血流滿了衣襟。在她閉眼的最後一刻,被她握在手中,沾滿了她和哥哥鮮血的簪子,綻放出了綠色的光圈投入了她的身體。

本應該死在哥哥旁邊的她,重生了。

此時此刻的她躺在宿舍上鋪的床上,沒有拉窗簾的窗戶中直射過來刺眼的陽光,讓眼前的這一切都是恍惚的。周圍本應熟悉的上床下桌,在時隔8年重生回來的她看來已經不再熟悉。

可是刻在她腦海深處的神經又極度懷念眼前的一切。貪婪的看著眼前幹淨的被子和床單,身體不自覺的往陽光下挪了一下,感受著陽光帶來的溫暖,仿佛這樣才能讓她在末世中感受到的黑暗被驅逐出身體。鼻子微動,呼吸著盛世下寧靜祥和的味道。

華璐甚至不敢有其他的大動作,她害怕,害怕眼前的這一切是泡沫般的夢,害怕她的某個動作就打破了眼前的一切。

這樣謹小慎微了兩分鍾後,華璐身上逐漸開始發燙,心跳慢慢加快,呼吸開始急促。她轉過身,拿起枕頭丟在一邊,開始找她的手機,哆嗦著手拿起躺在床頭已經充了100%電的手機,用指紋打開手機,看到現在的時間是2037年4月27日7點08,周一。

華璐拔掉充電器,想要撥通媽媽的電話來安撫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

可當抬起頭,看到其他床鋪上睡熟的室友時,華璐又停下了撥通電話的手。她想到了剛剛看到的時間,周一早上七點08,這個時間點,其他三個室友還沒有起床。

她們宿舍是在學校外麵的一個小區裏。學校的規定是本科生住在校內,研究生住在校外。因此,學院給研究生規定每天去學校打卡的時間是8點半。

8點半打卡,室友一般都睡到7點半之後才會陸續起床。回想起這些的時候,華璐眼睛開始逐漸發酸,濕潤,然後大滴大滴的眼淚洶湧般掉出眼眶。

她們宿舍是在22樓,在上鋪可以輕易地從窗戶那裏俯瞰樓下的車水馬龍。華璐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睛模糊的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

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平和,這都無不在告訴華璐一個真相,她確實還活著!

胡亂的用胳膊擦掉眼淚,當身體開始脫離這種情緒時,華璐才感受到胃裏傳來灼燒般的異樣。其實她現在的身體並沒有餓很久,這個異樣是她刻在精神上的。上一世她掙紮般努力活著的時候,挨餓才是她的常態,那時的她,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

此時的饑餓感正是她精神世界帶來的叫囂,而現在這副身體是未經末世摧殘,每天吃飽穿暖的,絲毫與這種叫囂不匹配。

華璐冷靜下來之後,開始穿衣服,當衣服上好聞的洗衣液味道充斥鼻尖的時候,她腦海中甚至湧現了從來沒有過末世的錯覺。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感受到幹淨的、帶著香味的衣服,快要忘記穿它們在身上的感覺了。

華璐穿好衣服,從床邊的爬梯上下去。看到自己桌子上放著的幹淨麵包,她顧不上自己這會是剛睡醒的狀態,撕開包裝,大口大口的吃下去。空出一隻手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喝了兩口,避免自己剛拿回來的小命再l被送走(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