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熟悉的聲音,最近才聽過的聲音,是誰呢?芬尼模糊的腦袋努力運轉起來,身體與精神的疲憊讓他又要陷入沉睡,又被喊了一聲。
「醒醒,芬尼。」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很緩和,並沒有因為叫不醒人而感到不耐煩,不過這樣平穩的聲音隻會讓人更覺得想睡…至少芬尼是這麼想的。
【係統034:芬尼大人,您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要跟安墨爾大人簽召喚契約嗎?】
『唔…頭好痛,什麼時候了?』顯然係統直接在腦袋裏的聲音更讓人清醒,芬尼不得不放棄睡眠,畢竟任務更重要,而且…如果不趕緊簽契約,自己的汙染值就真的要到100了。
【係統034:您已經昏睡了32分鍾,提醒您,目前的汙染值為94,建議您、請盡快清除汙染值。】
「芬尼。」安墨爾發現芬尼呼吸頻率變了,就知道人已經清醒,「契約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芬尼緩緩睜開雙眼,這時反而為安墨爾猶豫起來,「你真的確定想跟我簽約嗎?我這樣似乎有點強迫你選擇了……雖然我的確想努力爭取一下,我覺得,你是值得信任的人選。」
「嗯,考慮了,簽吧。」安墨爾肯定道。
「那好、我想你絕對不會吃虧──我很強的。」雖然現在虛弱得讓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但安墨爾曾看過他盡情輸出魔力使用魔法的時候,自然不會否定他所說的強大。
芬尼在安墨爾的攙扶下走到契約法陣的中心,真正簽約時內心還是會有點忐忑,不由得眼神遊移起來,開始檢查起法陣。
「法陣排列得很整齊,位置都正確,不過感覺字符寫得有些斷斷續續,但不影響法陣使用……咦,這個法陣不愧是係統贈送,其中契約的公平性很高呢,比起那個強迫性的跟奴隸一樣的法陣……呼,說話、好像有點累。」叨叨說了一小會,芬尼就開始喘了起來,身體根本還沒有足夠的休息,隻好閉嘴不再發表對法陣的評論。
「這裏使用的語言對我來說不太熟悉,雖然能理解。」安墨爾解釋道,將寫著契約具體內容的羊皮紙簽上自己的名字,接著才遞給芬尼。
「這個世界的文字…和我原先世界有些相似,看來我們的世界也許有很大的差距……至少你看起來不太習慣魔法。」芬尼才想安靜,聽到這些忍不住回道,拿起羊皮紙仔細看看,這些內容之前他就看過一遍了,也就隻是稍微瀏覽就在羊皮紙最末寫上自己的名字──用原先世界的文字,因為他發現安墨爾寫的似乎也是原世界的文字,能理解、但陌生的語言。
因為芬尼暫時沒有辦法使用魔力,安墨爾用他不熟悉的力量催動法陣,好在法陣隻是需要魔力的引子,接下來就能自行運轉了。
芬尼這時十分正式的站在安墨爾的正前方,用毫不虛弱的語氣,鄭重道:「你願意跟我簽契約嗎?以你為召喚師,以我為召喚獸,但此並不代表我們的關係有上下之分,互相平等。」
「嗯。」安墨爾點頭回覆,芬尼示意他依照著語句複誦,他才補道,「願意,以我為召喚師,以你為召喚獸,我們關係無上下之分,互相平等。」
沒錯,這才是契約的正常流程嘛……就跟結婚時一樣,那段祝詞與宣示,芬尼突然想到這裏,內心想法亂七八糟的拐了個彎,開始碎念罵起都是因為那個靈魂伴侶檢測儀,讓他總歪到奇怪的地方去。
總之,不曉得這個世界的契約能不能成立……一般契約跟靈魂也有關係,那麼簽自己真實的名字應該才是正確的,芬尼好奇地看著法陣。
法陣發出淡淡白光,穩定且順利運轉了。
契約過程其實並不長,當羊皮紙上的契約文字浮現在空中,而兩人的簽名融合在一塊,變成了銀白的半透明絲線,連接了芬尼與安墨爾的胸口,心髒被絲線綁住,並不疼,但有一瞬間讓人窒息──最後半透明的絲線……化為光點消散空氣之中。
在兩人沉默適應契約而出現的變化時,法陣也運轉到了盡頭,緩緩的光芒黯淡下來。
契約完成了,十分成功,跟想像中有些不同,有些新奇,讓芬尼充滿了探知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