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墊子上雙手抱著雙腿,頭放在膝蓋上打瞌睡。號頭過來抽完煙,過來問他褲子是不是還是濕的,要是濕的就脫掉涼幹再穿,他用自己的身體的溫度捂著快幹了,就跟他說差不多幹了,那褲子沒曬過太陽又不怎麼通風的涼著有一股惡臭味,在這裏麵洗衣服要是遇到下雨或是連續陰天,衣服一定會有味的。
這裏晾衣服一般是放風的時候晾到院子的晾衣杆上,因為放風的時間不確定,晾在外麵有時間沒有及時收回,有可能遇到下雨那衣服就白洗了,平時洗衣服基本都用飲料瓶蓋子前麵的圈把衣服穿進去然後用圈掛在鐵網的窗戶上,要麼就是用不要的牙刷當晾衣鉤插在衛生間推拉門上麵的卡口把衣服掛起來。要是遇到檢查所有涼的衣服都得收起來,他們的老大的毛巾基本都是有地方掛起來的,其餘人毛巾都是整齊的疊在儲物櫃上麵放著,遇到陰天毛巾總是有一股味,就算是天天洗也一樣有味。瓶子的圈涼小件衣物還可以,大件不好套進去,一般大件衣服都晾院子裏。
這邊監室到每天晚上六點半左右都得看當地的天氣預報,這時候所有人都得保持安靜,要是有人在大聲聊天可能就得挨罵或是受到懲罰。
晚上七點大家盤坐在墊子上看新聞,前後左右必須整齊,而且被子也得整理整齊,管教在監控室裏什麼都可以看到,一次兩次就提醒一下,次數多了就會罵號頭說管理失職。其實,每個監室的號頭跟管教都是相通的,管教讓號頭管理裏麵的犯人,他們也能得到一些好處,平時送些蔬菜或是拿些煙給他們抽。
看完新聞後,一幫小弟開始吃飯,他們是自己幾個人組織在一起,端出那些大佬給的剩飯,這裏隻有中午提供米飯,早上跟下午都是發糕,病號飯早上下午會提供米飯,病號飯基本被號頭幾個人占有,要有關係或是花錢才能給病號飯,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號頭把今天沒吃完的飯給這些小弟,這些小弟每天給他們幹活,洗碗洗衣服端茶倒水等,他們再吃點買的麻花辣條之類的。
他們開始調台看電視,那個白發老頭跟我小聲的攀談起來,老頭好像姓趙,但是沒有人叫他名字,都管他叫“二神”這邊有跳大神或是所說的薩滿文化,二神是第二次進來了,就是去跳大神被舉報被抓的,他跟一個女的合作,那女的是大神,他是二神,給別人治病,結果被大神的女兒舉報被抓了,而且有手機轉賬記錄無法逃脫,第一被抓判緩刑,這次抓了是實刑半年。二神能唱跳大神的歌,那六叔會讓他時不時唱一段,他個子不高,皮膚挺黑的,身體蠻結實的,來這裏幾個月都沒有怎麼瘦,家裏老是給他賬好裏存錢,家裏條件還不錯,家裏三個孩子,大女兒出嫁到了陝西,小女兒還在家裏,小兒子在鐵路上班。平時好像還有同情心的,那些家裏沒有人管的,他買東西的時候還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點,還跟那些小孩子鬧騰,但是肚量又沒有那麼大,開玩笑過頭就會發火。平時也很少洗澡,除非是號頭叫了才去,睡覺總是把頭伸到另一邊,平時沒事能睡就睡。
晚上九點點完名,大家收拾好準備睡覺了,他分過來隻帶了一床被子,號頭問其他人有沒有多餘的褥子給他一個,沒有人理會,其實其他人有多餘的褥子,來這裏沒錢沒勢的他們不會主動給的,號頭給他在儲物櫃不遠的位置安排了位置睡覺,這排人多點還是有點擠,不過翻身沒有問題,晚上照常要值班,他的時間點是淩晨三點多到四點多,值班完還能睡一個小時就起床了。
這就是他來這邊的第一天,總體來說還不錯,最起碼睡覺不用人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