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寂靜的夜空中飄蕩著幾朵漆黑的烏雲,一彎明月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半人高的草地裏七零八落的散落著不少屍體,這些屍體大都支離破碎,難以分辨麵目。
幾匹老弱病殘的狼正圍在一處角落中啃食屍塊,屍體的主人早已死去,其上布滿了綠色的屍毛和白色的蛆蟲,伴隨著濃厚的惡臭。
一頭老狼正艱難的在土裏扒拉著什麼,不多一會兒,一隻寬大的手掌就從土裏被刨出。
這隻手還保留有活人的膚色,隻是手背上兩三道狹長的傷疤頗為矚目。
老狼低聲咆哮著,呼喚同伴一同前來將屍體拉出,畢竟從這隻手的模樣來看,這應該是具很新鮮的屍體。
雖說這周圍都是屍塊,可對於它們這群老弱病殘來說,新鮮的食物是很難得的,有新鮮的肉,誰還會去吃腐爛的肉。
不一會兒,幾匹殘狼就將手掌的主人刨出,這是一個正值壯年的人,劍眉星目,頗為英俊,臉龐一成不染,似乎是剛睡著一般。
男子衣不蔽體,身上滿是蛇爬一樣布滿駭人的傷疤,古銅的肌膚在月光下格外誘人。
在老狼的帶領下,幾頭殘狼紛紛上前撕咬著屍體,努力的用盡全身力氣,渴求著能咬下一塊肉來。
可無論怎麼發力,如何拉扯,都不能在屍體上留下一點傷口,甚至連個印記都沒能留下。
不死心的老狼又用力的撕咬脆弱的耳朵,口中發出“嗚嗚”的低鳴聲,顯然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可最終還是沒能將柔軟的耳朵扯下,反倒是自己的牙齒微微有些鬆動,這讓它有些鬱悶。
最終老狼隻能將目光放在周圍的屍體上,雖說這些屍體上已經散發出臭味,但至少不會硌傷自己的牙齒。
隻要牙齒不壞,再加上周圍的屍體,應該勉強能渡過今年冬天。
想到冬天,老狼心裏便有些惆悵,去年冬天可是足足凍死了五六頭狼,其中還有一頭正直壯年的狼。
還好現在才夏天,老狼大口啃食著嘴裏的肉,皺著眉頭將發臭的肉吞入腹中。
正當殘狼群啃食著屍塊的時候,那具剛從土中刨出,一絲不掛的屍體突然站了起來,隨後一步一步朝著山穀外走去。
群狼自然注意到了一個異變,可誰都沒有妄動,隻是低聲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神中充滿畏懼,注視著那道人影離去。
為首的老狼目看著那具高大的屍體消失在視野中,咽了咽口水,又埋頭進食。
那道身影上散發著一股它令本能上畏懼的氣息,雖然嘴饞新鮮的肉,可它更願意苟且偷生。
寧長歌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自己肚子有點餓了,於是便依依不舍的從地上爬起去尋找食物。
上一次肚子餓的時候,是在還沒有成為夢帝的時候啊。
寧長歌看了看身上駭人的傷口,用手輕撫,甚至還能感受到其中的帝君法則。
“這半寸左右的傷口含有波濤洶湧的水屬性法則,應該是那個所謂的海神,用盡了所有手段不過是擦破了點皮…”
“這一道應該是冰帝那個小家夥的…”
“這就應該是逍遙大帝的手筆了。”
寧長歌撫摸著最大的一條傷疤,眼中滿是讚許。
畢竟要在九閻天體上留下這麼大一道傷疤,自己來做的話還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寧長歌右手在這些傷口上一一撫過,蜿蜒曲折的傷口一一被撫平,連同其中的法則之力被抹去,露出完整的肌膚。
隨手一揮,一件黑紅相間的碩大衣袍便包裹住挺拔的身軀,隻是雜亂無章的頭發和整潔的衣服形成巨大反差。
修道千百萬來,這一覺是睡得最舒服得一覺,想來那些人也應該做成了那件事吧,有逍遙大帝在的話,十有八九是成了。
寧長歌看了一眼月亮,隨後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散發著寒氣的露水卻無法打濕他的鞋子。
不知走了多久,月亮將要隱入山脈間,遠處的天邊露出魚肚白,隱約間能聽到雞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