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接受下班時間開會嗎?”
“為什麼要選擇在下班時間開會呢?上班不能開嗎?難道公司地址在敦煌嗎?壁畫那麼多!”
“公司需要經常熬夜,你可以嗎?”
“熬夜可以,熬夜上班不行。”
“請問公司有休息時間嗎?”
“我們是狼性公司。”
“說得也是,月圓之夜,哪個公司不是嗷嗷叫呢,你知道狼一天要睡幾個小時嗎?”
華國,魔都,佳定區,一間20平的農村民房裏,失業半年的安何在正在老板直騙APP上與HR們鬥得昏天黑地。
安何在鬱悶地退出APP,放下已經卡得飛起的大米1,嗚呼哀哉一聲,無力地癱倒在老舊的硬板床上,感歎找一份想死的工作,居然是為了謀生。
2015年畢業後,憑著普通民辦本科經濟學專業,一無礦二無顏三無情商,沒有實習經驗、沒有考證、沒有社交圈的安何在,掉進了保險公司儲備幹部的坑。
經過網申、筆試、小組麵試、個人複試後,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儲備“幹”部。
說是輪崗,最後根據輪崗表現再分配最終崗位,結果輪子就死死卡住在銷售崗不動,還用水泥封死了。
從此以後,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吃得比豬差,幹得比牛多,關鍵臉皮薄,導致無業績,隻能悲催地拿著2800的底薪得過且過。
畢業前,還在嘲笑那些工資兩三千的大學生們,畢業後光速地理解他們,成為他們。
於是在忽悠客戶,被上司忽悠一年後,正直的安何在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跳槽,結果就跳到了如今的失業大軍中,連點水花都沒濺起。
去掉一個最高分、最低分,恭喜零順位!
看了眼日曆,還有半年就又要過年了,又要麵對七大姑八大姨嚴陣以待的奪命連環Call。
卡裏的餘額已經拉響警報器了,再找不到工作,就連這郊外500一月的民房,頓頓青菜素麵加點香油的生活都要拋棄他,去找能給它加個蛋的人去了。
想起麵條,安何在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扯起反叛大旗在鬧革命了。
隨即起床來到灶台,熟練地給自己煮了碗素麵,加了幾滴香油,本想加個青菜葉,可想到卡上的餘額,還是放棄了,沒有工作的人的生活裏不配有綠。
一邊在虎撲上刷著歐洲杯,一邊三兩下哆嗦完後,再把麵湯喝得一點不剩,深深地打了個飽嗝,大呼一聲“痛快”後,就麻溜地清理好灶台,提起同樣吃得飽滿的垃圾袋就出門了。
一腳踢開房門,大門顛了三兩下,似在為安何在的家暴表達不滿,正準備對著遠處的四個垃圾桶來個三分球,妥妥地25%的命中率。
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安何在還以為是某位HR想開了,趕忙打開一看:做好垃圾分類,讓我們一起來為地球多添一抹綠色。
撇了撇嘴,直接將垃圾袋扔了出去,卻不想今日出了意外,竟然打鐵了,看來在今日的請神遊戲請到了科比。
安何在感歎人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現在連垃圾桶也欺負到他頭上了。
無奈的他隻好走到垃圾桶附近,提起垃圾袋看了眼“廚餘垃圾”標誌的垃圾桶,轉手就扔進了他旁邊的“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裏,嘴裏嘟噥著“讓你欺負我,小樣”。
隨即屁顛屁顛地就打算回屋繼續找HR奮鬥去,結果一腳踩到一個西瓜皮上,一個完美的後直一周空翻,然後就直挺挺地後腦著地,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