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兒，快醒醒！說好了今兒可要帶我去看蝴蝶展的啊！”
“啊？什麼啊？”
“笨蛋，每次都這樣.算了，不等你了.”
“不要！”
牧安猛然驚醒，一邊叫喊著一邊手也跟著向前抓去，但抓空後的觸感也瞬間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無措的看了一眼伸出的手，除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和他重重喘著的粗氣證明著剛剛夢的存在，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這真的是夢嗎？”
他緩緩收回伸出的手，雙手掩麵，閉上眼睛，放慢呼吸，試圖讓自己恢複過來，但那女孩的聲音仿佛像幽靈一般在他耳邊回蕩著，讓他久久不能平複.
這是牧安夢見那女孩的第三年了，從他十四歲開始，他基本每晚都能夢見她.
女孩每次都在夢中呼喚著他，每次都是要牧安帶她去看蝴蝶展，可每次他都如第一次夢見一般，夢中的他思維像是被封在樹脂中的蝴蝶，他甚至連睜開眼睛去看女孩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她就消失了，然後心底忽然升起的空洞感就將他驚醒.
牧安也試圖催眠過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可那真實的夢與好無厘頭的預感都在證明著女孩兒的重要，讓他根本無法忘記.
時間在安靜的房間中流逝，直到一聲清脆的鬧鍾聲響起，牧安這才回過神來，然後恍惚著起身穿衣洗漱起來.
這是一個很幹淨、很空曠的房間，甚至有些過於樸素了，十幾平方米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小小的衣櫃，全是實木做的，但簡單的三件家具上也全是各式各樣的補丁，縫補著時間刻上去的痕跡.
洗漱完後牧安頓感輕鬆，小步走到窗邊，清晨的陽光灑下一縷印在少年俊朗的臉上.
牧安打開窗戶，新鮮空氣一下就將房間裏的沉悶氣息衝淡了不少.
窗外是絡繹不絕的叫賣聲，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著快要遲到的上班族，有出來買菜的大嬸大叔們，還有打算買些早餐去學校吃的小朋友們.
他看了看窗外像是估摸了下時間，然後轉身背上書包打開房門下樓.
這是一棟自建老式居民房，樓下是自改的早餐店，住著牧安小姑一家三口.
“小安，起來啦，快來拿倆包子上學路上吃”
說話的是牧安的姑父，約莫四十歲，一個麵相憨厚、身材高大壯碩的中年男子，他正在收拾著一張客人吃完後的桌子.
“老餘你要噎死小安啊，好歹也帶杯豆漿啊！”
嗆聲的是牧安的小姑，年紀三十多，身材不是很高但不胖，胸前圍著一條有些髒破的圍裙，圍裙上也全是麵粉，雖然未施粉黛，但眉眼間依稀能見年輕時的美麗.
她邊說邊從門外那蒸屜中取出倆大肉包，用透明塑料袋裝好遞給牧安.
“豆漿在門前的木桌，你自己拿哈.”
牧安微笑著接過並輕聲說了句：“謝謝小姑和姑父.”
“瞧你這孩子，一家人說什麼呢.”
小姑嗔怪的拿手指點了點牧安的額頭，然後又用手掌摸了摸頭：“小雨那孩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咯.”
“媽，你又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呢！”不知何時站在小姑身後的少女，臉上帶著氣鼓鼓的表情，用佯裝著生氣的語氣喊著.
“行啦，少貧嘴，快拿著你的早餐和你哥一起上學去.”姑父也擦完了桌子，在少女背後推搡了一下.
少女叫餘雨，是小姑家的女兒，牧安的表妹，今年十五歲，在青城高中就讀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