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煉丹”練得入迷,一連三天,吃過早飯,就帶著幹糧進山,晚上才回家。小珍放心不下,第四天中午,她左手拎著一盒葷素菜肴,右手提著一壺米酒,去那山坳,離草棚百步遠,忽見棚內冒出一團火光,接著濃煙滾滾,向天空及周圍彌漫開去。
小珍嚇了一跳,然後大驚失色,喊了一聲:“小偉——”放下酒菜,急急向前奔去。到了棚前,濃煙散去,沒看見小偉的人影,隻有一個上下漆黑一團的怪物杵在不遠處,一動也不動。小珍口呼小偉,焦急恐慌地前後左右搜尋著,經過怪物身邊時,那怪物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小珍一看,這不是一個人嗎?便叫道:“小偉!是你嗎?”
“不是我,是誰呢?”張偉哈哈一笑。
小珍撲上前去,雙手抖抖索索地從他頭頂摸到腳下,口中喃喃道:“受傷了沒有?受傷了沒有……”
“沒事!”小偉興高采烈道,“我把火yao製成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十九世紀瑞典的那位諾貝爾了。
小珍兩行熱淚嘩地流了下來,她用力抱住著他滿是煙塵的身子,用香嫩的小嘴用力吻著他被硝煙熏黑的嘴臉,口中道:“你這傻子,你這傻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辦?”
張偉嘻嘻一笑,問:“小珍,眼下杭州流行黑色唇膏嗎?”
小珍停下熱吻,愣道:“你說什麼?”
張偉說:“我看你在使勁地塗黑嘴巴!”
小珍轉哭為笑道:“我都被你嚇死了,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
張偉笑道:“所以說,煉丹這事,你是沒法參與的。”
小珍說:“不行,我往後一定要來。”
張偉說:“你來幫不上忙。”
小珍說:“幫不上忙,我也要在旁邊守著你!”
張偉問:“想和我一樣被熏得漆黑一團?這樣子很好看?”
小珍說:“你怎樣,我就怎樣!”
此後,張偉再也製止不住小珍的參與,隻得向她說明火yao的原理和製法。小珍理解之後,做起張偉的助手。女人心細,有她在場,安全係數得到提高,張偉通過多次試驗和改進,配製出性能較好的zha藥。然後,找鐵匠打造了大大小小、厚厚薄薄的炸彈殼子,把zha藥裝進去,安上引信,點燃扔向各種石堆、土墩和木樁,試驗其威力。最後,做出了一批適於攜帶、較有威力的炸彈。
當然,和熱兵器時代成熟的、軍方的炸彈相比,這些隻能算是“民間”的、“自製”的“土炸彈”。
炸彈製成後,張偉興致勃勃地去深山炸死了兩頭野豬,一頭山羊,還在西湖邊上無人之時,把炸彈扔到水裏炸到了魚。小珍見炸彈神奇,信心大增,急著要去報仇。
那麼,仇人是誰?
殺害張偉父母和小珍新郎的罪魁禍首,是魚鷹幫裏的申屠東、南、西、北四兄弟,這四兄弟武功高強,手段狠辣,號稱魚鷹幫的四大金剛。自三年前魚鷹幫稱霸太湖地區的武林後,他們便在蘇州附近居住下了。
張偉問:“你清楚他們近年來的行蹤嗎?”
小珍說:“我這幾年都在這邊教你習武,不清楚他們的近況。”
張偉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先要摸清他們情況。”
小珍說:“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張偉說:“好,那我們去蘇州。”
後人有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張偉樂意進行一次天堂之旅。
小珍說:“蘇州是申屠四賊的勢力中心,我們去那裏,千萬要小心,別暴露了身份和意圖。”
張偉想了想,說:“我們可以裝扮成商人,這樣便於將炸彈藏在貨物中。”
小珍想了想,說:“還有我們倆的關係也要設計妥當,以免在外人麵前露出馬腳——我們扮成姐弟倆如何?”
張偉笑道:“我們一道出門,同吃同住,扮成姐弟不如扮成夫妻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