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一個流放在北極冰天雪地裏的罪犯,除了冰川和積雪就是無盡的黑夜。他渴望著方向的指引和一絲溫暖,極度地渴望,一點也好,就在他體力耗盡瀕臨絕望之際。
天上鬥轉星移,漫天白雪的北極,揮灑下唯美的極光,把黑夜照亮。終於,眼前出現一個人,手裏捧著火種,堅定前行。
這個人就像北極星,可以拯救這個世界裏瀕臨絕望的人脫離冰寒之地。黑暗裏絕望的罪人,不會思考,不會停留,隻會本能地跌跌撞撞又拚盡全力地靠近追隨。
可是,當他快靠近溫暖的北極星時,他猶豫了,隻因為他習慣生活在冰天雪地中,他默認這就是他的命,他是罪人,他不配那樣的溫暖,隻配永遠留在冰寒之地,來贖罪。
一陣嬰兒的哭聲,把他拉回了現實世界,是他弟弟又哭了。
林景瑜突然坐起,眼圈通紅,他拿起桌上的吹風機,把風速調到最小,小心翼翼地吹著那支被雨水浸濕的煙。
翌日
陸飛第一堂課,就被魔鬼高叫到了辦公室,陸飛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一進辦公室,果然,腫成豬頭的於小光,站在高老師對麵哭訴。
魔鬼高看見陸飛來了拍桌暴起,大吼道:“陸飛,瞧你幹得好事,看看把人打成什麼樣了。”
陸飛裝作一臉無辜,看著於小光腫成豬頭的臉,差點沒有憋住笑出聲。
“老師,這是誰呀?”陸飛無辜道。
魔鬼高頂著一張壓抑到扭曲的臉,吼道:“還裝,你的同鄉,於小光,你為什麼打他?”
陸飛一臉驚訝地打量著於小光:“喲!於小光呀,這是被誰打的呀?”
於小光一聽這話,簡直要被氣死了,大罵道:“陸飛,你奶奶的,別裝了,昨天在學校偏門,你給我打的,你打的,都破相了。”
陸飛一臉無辜,委屈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打你呀!倒是你憑什麼來冤枉我,一個在初中就惡貫滿盈的人,冤枉一個年級第一的好學生,誰會信。無憑無據,老師你信嗎?”
於小光被氣得都不會說話了,沒有想到現在陸飛這麼狡猾,他竟然解釋不清了。怎麼也不能說,是自己先在學校裏傳陸飛家的謠言,才被陸飛打一頓的吧。
魔鬼高也麵露猶疑之色,他剛才已經看過於小光的檔案了,從小學到初中高中都是混子,不知道搞了什麼貓膩才進到這所大學裏。
突然於小光像是靈光乍現,急道:“有……有人證,昨天有個長得很高,騎著哈雷摩托的學生看到了,還是他阻止陸飛繼續打我的。”
“林景瑜,也在?”敢在學校騎摩托的人,還能有誰,魔鬼高都不用猜。
“把林景瑜叫到我辦公室一趟。”魔鬼高打電話說。
陸飛心想:完了,他把林景瑜昨天也在現場的事給忘記了,昨天還和林景瑜大吵一架,把對於小光和江欣的氣都撒在他身上了。不知道現在和林景瑜道歉還來得及嗎。
於小光瞬時一改剛才的憋屈,一臉得意地在背後朝陸飛豎了一個中指。陸飛看他現在嘚瑟的模樣,有點後悔昨天揍得輕。
大約三分鍾的時間,林景瑜走進了辦公室,很自然地站到了陸飛旁邊。陸飛有些心虛,不敢看林景瑜。
於小光看到林景瑜興奮道:“對,對,就是他。昨天在現場,他親眼看見陸飛打我了。”
林景瑜恍然,原來是找他作證的。他用暗含威脅的眼神盯著於小光,平靜道:“我沒,看,見。”
於小光頓時被林景瑜的氣勢嚇到了,林景瑜的威脅和陸飛的威脅完全不同,被林景瑜那冰寒的眼睛盯著,好似掉到了冰窟窿裏,全身上下都是冰碴子。
陸飛轉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景瑜,為什麼又一次幫他?還是在他們吵架之後。
林景瑜並沒有看陸飛,隻是用眼神赤\/裸\/裸地威脅於小光。
魔鬼高拍桌,再次盛怒,對於小光吼道:“你為什麼冤枉陸飛?”
形勢急轉,於小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的,他嚇了一跳,聲音帶著哭腔:“老師為什麼不信我呀?”
“林景瑜說沒看見,那就不是陸飛打的。全校都知道他倆不合,林景瑜是最不可能包庇陸飛,幫他打掩護的。”魔鬼高堅定地說。
於小光依然不打算吃啞巴虧,繼續辯解道:“老師,我總不會自己給自己打成這樣,再來冤枉陸飛吧。”
魔鬼高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剛要打算繼續追問。
林景瑜突然開口:“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