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歲看到了自己被關在漆黑陰暗的牢籠裏,而容瑾站在外麵淡淡的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淡漠,仿佛他隻是一件隨手丟棄等待銷毀的物品。
那樣的眼神足夠讓他心髒發顫, 張開口鼻也呼吸不上來,骨髓的縫隙裏都被填滿了森森寒意。
噠噠噠。
他聽到了遠處傳來腳步聲, 穿著黑色飛魚服的錦衣衛拿著血跡斑斑的刑具朝自己靠近。
“大人, 要動手嗎?”
噠噠噠。
童歲嚇得猛然睜開了眼睛,冷汗將他的身上全部都打濕了,濕發一縷縷的黏在臉上, 就連眼睫上都沾著水汽。
他看著熟悉的床頂舒了一口氣。
原來這一切都隻是他的一場夢, 容瑾怎麽可能會這麽對自己。
童歲掀開被子下床, 灌了幾杯桌上的冷水。
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都小心著點。”
門外傳來了陌生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在他的房間不遠處停下,“動作利索點,這可是容督主親自吩咐的事, 敢幹砸了你們都得掉腦袋!”
童歲放下手裏的杯子, 走到窗邊借著一條細窄的縫隙,往外瞧了一眼。
花朵如同一簇簇的焰火。
居然是昨天看到的梅花樹?
這幾個人穿著雜役的衣服, 旁邊還站著一個負責監工和指揮的小太監。
他們正用鏟子把原本荒禿禿的土地翻出來, 在地上挖了個大坑, 看樣子是要把樹給種到這裏。
童歲眼底亮晶晶的,這是容瑾讓人種的。
他昨天隻是說了喜歡就讓人給搬過來了,而且還照顧了他一個晚上,對他這麽好。
那點噩夢裏的陰霾瞬間被打消。
“公公,督主為什麽要對那小子這麽好啊,我聽說他和我們差不多,就是在皇子所裏麵打雜的。”
負責挖坑的一名雜役道。
“我聽說啊……督主是因為看上了他皇子的血緣關係,做這些就是為了提升他的信任度,哄小孩的。”
另一名雜役道:“要是他真的成了下個皇帝,才能乖乖聽話當傀儡。”
“哇,這是真的假的?”
“不然呢?你什麽時候見過督主做什麽不利於自己的事了嗎?這些都是督主籠絡人的手段而已。”
“那豈不是換一個皇子也可以?”
“當然,這種事情說不準的,就像是我們押馬賽的時候也會挑個最容易拿第一的。”
他們討論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完全不知道童歲就站在窗後。
聽著話裏的內容,童歲剛才的滿心歡喜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原本想要走出去好好看看這顆梅花樹的腳步頓住,轉身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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