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內隻剩下容瑾和那名大學士。

容瑾翻開了桌案上的奏疏,一邊隨意看著一邊喊道:“劉中堂。”

大學士不由緊張起來,俯身行禮。

“劉中堂在尚書房教學的時間也不短了,想必對各位皇子都有一定的了解。你認為他日若是聖上殯天,哪位皇子最有可能登基?”

劉中堂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雖說本朝沒有明文規定,但歷朝歷代都是立嫡長子不立賢,皇後所生的楚允煜自然是第一人選。”

“劉中堂所言極是,”容瑾歎了口氣,似是無奈道:“歷朝歷代新帝登基必然會血洗朝堂,屠戮舊臣,如今皇上龍體每況愈下,隻怕過不了多久,你我也難逃這一劫。”

劉中堂聽後,雙膝發軟跪了下來。

“這、這楚允煜雖然說是皇位最有利的競爭人選,但他畢竟尚未正式冊封為太子,皇後一族如今勢弱不足為懼。”

劉中堂聲音顫抖,心跳如擂鼓。

“天下人都隻知您的名諱,督主屆時可自立為王……”

容瑾道:“劉中堂好大的膽子!”

劉中堂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涼的地麵,整顆心都懸在一根線上,冷汗打濕了裏衣,害怕得發顫。

“督主息怒,臣、臣並非有意慫恿您造反,但您為這楚王朝貢獻良多,絕對不應該落得兔死狗烹的境地。”

一陣虛弱的輕咳從頭頂傳來,容瑾緩緩開口,“劉中堂請起吧。”

劉中堂冷汗涔涔,一時間居然做不出任何的反應,隻看偷偷觀察著容瑾的表情,確認那張俊美容顏上沒有怒意,才撐著早就發軟的雙腿艱難起身。

“我明白劉中堂是為我著想,但我天閹之體,無子孫後代,不順天意,也不得民心,”

容瑾道:“怎能坐這把龍椅呢。”

劉中堂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如此,督主您可以從皇子中挑選一位,由老臣在旁輔佐,待他日繼位後督主您的地位更是無法撼動。”

容瑾唇角邊露出了幾分笑意。

“那依照劉中堂的意見,本督主應該如何挑選呢?”

劉中堂道:“二皇子母妃強勢,不易拿捏,三皇子太過愚鈍不得聖心,這剩下幾位皇子年齡都太小……”

“本督主倒是聽聞諸位皇子之中,有一位是從京城外接回來的,是皇上和青樓花魁所生。”

“確實是有這件事,這孩子就是今天我們看到的那位小書童,如今已經十二歲了,”

劉中堂勸道:“但他天生體弱,愚笨癡傻,平日裏也經常受皇子和奴仆欺負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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