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呆呆地望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惋青不知道再想著什麼,直到魯叔拍了拍她的背,她才清醒。
“去睡吧,大夫看過了,隻是急火攻心,無礙的。”
十三看著滿手的鮮血,身子有些顫抖:“她吐了好多血,她在我懷裏氣息越來越虛弱,我好害怕,我……”
“沒事了,十三。”
“魯叔,我們始終沒辦法改變一切是嗎?”逯止離開已經三月有餘,沒有半點音訊,惋青如今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十三的心一頓一頓的疼。
魯叔摸著十三的頭,輕輕地,撫了一下又一下:“十三,你要明白,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弄死我們,比碾死一隻螞蟻都容易,能夠活著都會變成奢望。
與他們周旋,有的人飛上了枝頭,搖身一變成了鳳凰,有的人掙紮了一生,也不過是庾郎腳下的春泥。
如果你真的承蒙上天厚愛,也許可以脫了這賤籍,更名換姓,可這種事兒梨園女子都想過,大都落個慘淡,就像惋青一般半生都絕口不提。”
“可惋青姐心裏大抵還是愛他的吧,不然也不會如此。”十三低著頭悶悶作聲。
“她一直都是倔女子,當年她說來京城是為了找她姐姐,這些年過去,依然杳無音訊,她始終都沒有放棄。惋青一直都是個可憐人。好了,時候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惋青這裏有我就好。”魯叔拍了拍十三的背,催促十三回去。
門外寒冷的風,吹掉了十三僅有的睡意,她坐在床邊,始終無法平靜。
她拿出枕頭下的九連環,這是逯止留給她最後的念想。
她伸手不停的擺弄著,卻不得其解,她止不住的想,也許這就是死結,是逯止刻意為之,隱晦的告訴她,他們之間注定無法在一起。
明明他說他要娶她的,可誰又知曉這承諾會不會作數。
思緒萬千,十三猛地躺倒,借著昏暗的燈光將九連環看了又看,就這樣沉沉的入睡。
山路崎嶇,鵝毛大雪迎著寒風撲麵而來,吹的逯止有些睜不開眼。
這是入山的第六天,他們已經行至半山腰,身後便是懸崖,他們三三兩兩結對,走的十分小心,但還是會有人滑倒。
積雪簌簌的掉落懸崖,所有人都屏著呼吸。
行過一段陡峭的山路,逯止稍稍鬆了口氣,突然他耳尖一動,抬頭一看,碩大的積雪開始塌陷。
“快躲開!”逯止剛出聲卻已經來不及,隊伍最後一隊三人在積雪的重力下被推下懸崖。
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呆愣在原地。
“都愣在原地幹什麼,整隊前進,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還想有人墜入懸崖嗎?”逯止壓住心中悲痛厲聲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