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群山之中的雲霧還未消散,早起的百鳥似已不願再等霧散後看清彼此的模樣,就迫不及待的開啟它們的歌喉鬥唱。

在這些或悠揚宛轉,或高亢嘶鳴的歌聲中,時不時的還夾雜一道不和諧的“哼哈”聲。

尋聲望去,隻見一座外型似蛇的山脈的七寸處,幾間矮小茅屋旁的溪流邊上,一個身著麻布衣,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正手握鐵劍,在胡亂的劈砍。

左劈、右劈、前刺、每一劍的劈出,都會伴隨著他用盡全力的哼哈聲。

而每劈出數劍,他都會認真的回想一下,生怕會有哪一個細微的動作做得不夠標準。

因為就是這幾個簡單的基礎動作,也是他自從八歲那年起,到現在十三歲的這五年裏,幾次送草藥去白雲宗時偷瞄到的。

他要保證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要與自己偷偷記下的完全一致。

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朝陽升起,雲霧散盡,早已是滿頭大汗的瘦小身影來到小溪邊,就著清涼的溪水洗漱了一番,結束了今天的修煉。

因為,在今天接下來的時間裏,他還要照看能讓自己活下來的根本,十畝藥田。

他叫楊玄,是白雲宗外圍的老藥農從野外撿來的,老藥農死後,他就順其自然的成為了小藥農。

他曾聽老藥農說過,當初老藥農撿到他的時候,他估計也就一兩個月大。

當時除了脖子上帶著一枚刻著“玄”字的玉佩外,就再也沒有能夠證明他身世的東西。

所以,他也就跟著老藥農姓楊,單名一個“玄”字。

至於老藥農的名字,他稍大一點後曾問過幾次,但老藥農都沒有告訴他,隻是說人老了記性不好,忘了。

至於更早的記憶,他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有一次跟老藥農趕集,知道了“爹”這個字的含義後,回來就忍不住叫了老藥農一聲“爹”。

結果迎來的不是老藥農開心的笑容,而是老藥農臉紅脖子粗的把他一頓胖揍。

自此,他就不敢再喊老藥農為爹了。

然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跟著別人喊老藥農叫“老頭子”。

大概八歲的時候,有一天早上,他打水去給老頭子洗臉時,發現老頭子已經沒氣了,什麼話都沒有來得及交代。

隻留下這幾間茅屋,一袋米,幾兩碎銀外,還有一本他根據老頭子的指點,修煉了幾個月都沒煉出什麼感覺的書,就這樣丟下他走了。

時間一晃,五年過去了。這五年來,為了能夠活著,年幼的他艱難的繼承了老頭子遺產,繼續為白雲宗種植藥材為生。

這樣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每到閑暇時,他都會拿出老頭子留下的那本名叫“五行練氣訣”的書看一看。

據老頭子說,這是他從一個白雲宗外門弟子的屍體上撿到的。

此書雖說在白雲宗的外門弟子裏,是人手一本的基礎法訣,爛大街。

但既然如此,憑他們區區藥農的身份,想要獲得的難度還是非常的大。

聽說修煉此功法最佳的時間是早上。因為早上靈氣充沛,容易修出氣感。

但五年過去了,他每天堅持,從來沒有懈怠過,可卻都沒有捕捉到那縹緲的“氣感”。

所以,自從兩年前有一次送藥去白雲宗,偷瞄到宗內的那些雜役弟子練劍後,他就被那種飄逸靈動的動作深深的占據了他心靈。

往後幾次送藥的時間,隻要有機會,他都會偷偷看上幾眼,記住幾個動作,然後回來有模有樣的獨自苦練。

有一次,他大著膽子請教收購藥材的董執事,問自己能不能拜進白雲宗。

結果執事讓他不要做夢了,並告訴他修煉要有靈根,不是隨便一個普通人都可以修煉的。

結果雖然失望,但他卻並未放棄,他相信隻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會有成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