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陷囹圄(1 / 2)

徐誌遠猛地坐起身,覺得渾身爬滿了螞蟻一樣刺痛,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手腳被捆綁在床邊動彈不得,手臂上插滿了連著軟管的注射器,裏麵流淌著墨綠色的液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隻見上麵爬滿了蛛網一樣的深黑色的血管,密密麻麻,猙獰恐怖。

他嚇得手足無措,強忍著劇痛扭動著身體,想甩掉身上的針管,卻驚恐地發現他的身體像個泄了氣的氣球,渾身的肌肉肉眼可見地萎縮著,整個人愈發虛弱,好像時間正在他體內以比平常快千百倍的速度流失,眼看就要沒有了生機。

然而此時,他卻看到了不遠處有幾個穿著奇怪的人,正將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按在病床上。徐誌遠定睛看去,發現那人竟是孫一博。徐誌遠感到那幾人要對孫不利,便拚命想要掙脫束縛,但奈何身體不聽使喚,任憑他再努力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就連最微弱的哼聲也不能夠發出。

躺在救護車裏帶著氧氣麵罩的徐誌遠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手腳痙攣了兩下,他想要環視四周,車頂刺眼的強光卻閃得他睜不開眼。他伸手摸了摸纏繞臉上厚厚紗布下還在隱隱作痛的鼻梁,腦子裏一片空白。過了一會,他才明白過來自己在去往醫院的路上,而剛剛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噩夢。

“孫一博呢?”他猛然回憶起自己暈倒之前的經曆,心頭一涼。

車裏的醫護人員看他神色慌張,便問他有什麼事。徐誌遠在得知他是在小溪旁被發現,現場並無他人時,頓感五雷轟頂。

在車上渾渾噩噩神遊了十多分鍾後,他在醫院的病房裏見到了泣不成聲的徐父徐母和他們身後幾個要他簡單做個筆錄的警察。

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徐誌遠將從他們發現鏟子到遇襲之間的細節和盤托出,每每提到孫一博的名字時,他總是控製不住地看向父親和母親,幾度哽咽。他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有冷靜一點,把那破東西上交,後悔為什麼沒有看到身後站著的黑衣人,後悔沒能救下自己異父異母的兄弟。他多麼希望失蹤的是自己。

在醫院治療了一晚後後,第二天警方帶著依然虛弱的徐誌遠來到他筆錄中描述的地方來協助指認現場,但是當他們來到那林間小路的盡頭,進入那山穀中之後,卻發現沒有徐所謂的小石頭房子。

徐誌遠看著眼前那片那不久前還屹立著小房子的空地,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徐同學,我們可是記得你在筆錄裏說過,這個山穀裏有一間青色石頭壘成的房子,對嗎?”一名警員手拿一本小冊子,對著他問到,表麵溫柔的語氣中略帶尖銳。

這時,又一名警員從遠處小跑著過來,偷偷瞟了一眼徐誌遠,壓低了聲音說:“那邊也沒發現什麼隧道,現場沒有發現血跡或者腳印。”

徐誌遠站得不遠,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他順著那人來的方向看去,驚覺先前挖出的洞口以及土堆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整,普通,毫無挖掘痕跡的土地,上麵甚至還有幾株植物和成片的野草。

徐誌遠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覺得腦子嗡嗡的響,他想不通什麼人能在一夜之間把所有的痕跡抹除得如此幹淨。有那麼一瞬間,他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瘋掉了,腦海中的記憶是不是幻覺,孫一博並不是失蹤,而是真的被他所害。

不對。鼻梁上傳來的疼痛提醒著他,昨晚發生的事並不是他憑空臆想出來的。

但是又有什麼用呢,人證是自己,物證又沒有,他隻道自己百口莫辯,站在原地,麵如死灰。

無數的想法充斥著徐誌遠的大腦,他再也承受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帶回去繼續調查,通知他父母。”一旁的警官見狀,對身旁的兩個警員說到。

在這之後徐誌遠如同失了神一樣,他在看守所裏度過了兩周,機械地配合著警員們做著筆錄,默默地接受了自己已經變成了別人口中的殺人凶手的事實。其間徐父徐母花重金聘請的兩位律師在和他溝通了三天卻並未取得有效進展後,也隻能對著雙眼紅腫,心急如焚的二老不斷搖頭。在庭審中,徐誌遠主動放棄了重新上訴的機會,將罪名悉數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