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經三年多,回想起那段讓我刻骨銘心的故事眼底還會泛起薄霧,那是我最美麗的年華,卻無償的奉獻給無情的歲月。我在電腦上劈裏啪啦的敲打著屬於我的那段回憶,品味著曾經,曆曆在目。睡夢中我被人一腳踹到地上,背疼的難受,像是躺在水泥路上的感覺。“快給老子起來梳洗妝容,等會兒還得帶你們這幫臭娘們進宮呢!”說話的人長得與張飛頗有幾分相似,大胡子炸開的直徑像是被雷劈過一樣堅刃而有彈性。我還處在迷糊當中,聽他說話完全喪失了判斷能力。看了看周圍,起身穿衣梳洗的女子穿的都是古裝,長長的頭發白白的皮膚,個個看起來體態輕盈,不可方物。我揉了揉被那男子踹的生疼的肩膀也起身跟了出去。我被人強行套上了一件玫紅色的粗布衣,盤起了發髻,輕畫了眉眼,偌大的銅鏡中我似乎看到一張陌生的不能在陌生的臉。“那個人是誰?”我問。身後為我盤發的女子側頭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笑著回:“這是你啊,怎麼?被我這麼一打扮你連你自己都不認識了?”“我?”我疑惑,繼續看著銅鏡,伸手摸了摸這張臉:“小了,好看了,從來沒發現自己這麼好看過,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鏡子裏的自己出了奇的陌生。”“有什麼好陌生的啊,有朝一日做了皇上的女人,你會比現在更漂亮的。”女孩說著臉上開始彌漫起甜蜜的笑。我回頭,看著她幸福的臉又問:“皇上的女人?”看我:“是啊,皇上的女人,難道你進宮的目的不是為了成為皇上的女人有一天統領**嗎?這可是至高無上的地位。”“那你的目的是嗎?做皇上的女人。”“我才不是呢,宮裏,有我最愛的人,你知道嗎?當自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他身在何方人在何處,都有一股讓人奮不顧身想要飛到他身邊的衝動。”她隻是笑,笑裏卻滿是幸福。深宮的愛情,聽起來有一種莫名的悲哀,那裏是個親者痛仇者快的地方,若說那是人間天堂,倒不如說那是末層地獄。“一切都是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不存在了。”我往發間插著發飾不疼不癢的說著。“就算這是夢,那也是場美夢。”女子奪過我手中的發飾高聲說:“記住,宮中的婢女是不允許發間插發飾的。”輕輕笑笑,我抬頭問她:“我叫夏之,你叫什麼?”“雛玉。”她也看著我笑,笑容之間夾雜著沒心沒肺。雛玉是黎國人,隻因心愛之人在啟國的皇宮當職,便不顧一切來到啟國,隻為與他再見並誓死相隨。她的個子小小的,頭發過腰,盤起發髻就算不戴發飾也能盡顯美貌,略施粉黛便可傾國傾城,雛玉生的貌美,性子卻極其和善,我與她的相處也不過是對人對心,我總以為這是個夢,總以為自己就在一個夢中,夢裏的自己毫無知覺,夢裏的自己喜怒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才知道這一切不是一個夢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地方征收婢女的史官將我們交到宮內將軍的手裏,稍加安頓,我們便開始了漫長的行走之路。雛玉執意與我同車,路上,我們像相見甚晚的朋友,侃侃而談。不知何時窗外傳來一陣哭叫,慢慢的馬車停了下來,我撩開車簾朝外望去,卻什麼都看不到。“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雛玉擠到我的身邊將頭探出窗外,忘了半天失望的說:“怎麼什麼都看不到?走,我們下去看看。”我被雛玉拉下了車,一路小跑來到領頭的馬車前麵,一群人圍著幾個人看著也不敢吱聲,再走近看,便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訴。女人筋疲力盡的跪在那個將軍麵前,哭的肝腸寸斷:“將軍,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入宮,真的不想!”將軍不動,手執長劍站在那裏低眼看她冷冷的問:“既然不想入宮,為什麼當初還要應選呢,既然應了選,被選上了就要心甘情願的入宮做婢女,這是一條不歸路一踏上就再也沒有回頭。”“將軍!求你可憐可憐我,放我一條生路吧!”“不可能。”將軍轉身對身旁的侍衛說:“啟榮,給我看緊她。”“是。”“將軍!”女人大聲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難道將軍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走向不歸路嗎?放我走隻是你的舉手之勞,一句話而已!”“我不是啟皇,所以,這些話你留著去跟啟皇說吧。”將軍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那將軍就是要我死!”女人看著激動,眼角的淚水不停地流出滴在跪在地上的膝上。回過頭,將軍冷笑,把手中的長劍仍到她的麵前:“隨意。”是夢嗎?如果是夢,為什麼當長跪不起的女人拿起長劍在悲傷之中抹向自己的脖子時噴出的鮮血落到我的臉上會有那麼真實的觸感。我承認,那一刻我如夢初醒。我呆呆的立在地上,聽著周圍的人驚慌失措的拿衣角擦拭著被血水汙了的臉。雛玉更是一邊擦拭一邊滿口咒罵:“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難道對她來說入宮做婢女能比丟一條命更難抉擇嗎?”血好像還有溫度,灑在我的臉上令我感覺不到周圍的氣息,突然,我思緒清醒,看著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的女子,看著周圍驚慌失措的人和周圍還在謾罵的雛玉。“這是真的,不是夢…”雛玉一邊擦著臉一邊大聲回我:“當然不是夢,夢裏死了人能感覺到血液的溫度嗎?你究竟是怎麼了?”不是夢,這真的不是夢…漸漸的,我的思緒開始變得清晰,渾渾沌沌的日子終於告一段落,終於,一天的午後我坐在涼亭下小憩的時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摸清。穿越?是,我穿越了。而且穿越的神不知鬼不覺,我不是靈魂也不是身體,一種思想的穿越,現代的思想在睡了一覺之後忽然飛到了幾千年的古時,這種不可思議讓我至今都覺得震撼,科學上沒有更好的解釋來說思想穿越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更沒有小說故事談到這些,思想穿越好像是一個隻字不提的禁忌,任何人都不曾提起。在古代,我還叫夏之,和我現在的名字一樣,可我們的身心卻大不相同。如今現代的我雖有二十幾歲的模樣,卻是一顆四十多歲的心,與世無爭和閑情逸致慢慢從骨子裏萌發出來,我突然厭倦了生活,慢慢開始變得肆無忌憚的遊蕩,遊蕩在各種複古的街道,遊蕩在各種能夠勾起我深刻回憶的北京城。因為故事就發生在千年前的北京城中,若千年前的北京城是一個名叫啟國的地方。雛玉推門叫我說,院裏不遠處的後堂有一片花林,不知名的粉色花瓣隨風散落,像一場花瓣雨一樣十分美麗。我衝她笑,笑完就隨她走了出去。來到啟國已經三天,我們被同時送到了啟宮最底層的雜役院,這是個給宮女太監們洗衣打掃的地方,在啟國的王宮,我們被喚作婢女,宮中最下賤的人。那花實在是美,美中又那麼一點點的似曾相識,走到樹下,我閉上眼嗅著那落花中飄過的香味沉醉其中。“不知道這是什麼花,真美,真香。”雛玉開心的笑著,伸出雙手來接空中飄落的花瓣。“它的名字叫櫻花。”我說,蹲下拾起一片小巧粉紅的花瓣:“它原本的故鄉在一個叫日本的地方。”“日本?”雛玉不解。我大悟:“哦,是東瀛。”“東瀛有這麼美麗的花嗎?”“有啊,在那個叫東瀛的地方,遍地都是櫻花,每當櫻花盛開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粉紅色的。”雛玉聽著陶醉,抬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飄落的花瓣:“天啊,那一定是美極了,若是能活在那樣的地方,哪怕是一天也隻覺得是快活的。”“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們這些下賤的婢女能來的嗎?”身後傳來一陣斥責,讓我本想說出的話一下子吞了回去。雛玉聞聲急忙跪下:“見過憐妃!”見我不跪,憐妃的臉頓時陰了下來:“你叫什麼?”她嚴厲的問。“夏之。”我回答,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奴才見了主子就要下跪行禮這個規矩,雜役院的嬤嬤沒有教過你們嗎?”雛玉頭也不敢抬,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不理繼續說道:“嬤嬤們教過,但我不願意跪,我和你一樣都是人,是人就沒有尊卑貴賤,憑什麼你說跪就跪!”“放肆!”憐妃頓時惱羞成怒:“多狂妄的主子能教出你這樣的奴才,你的眼裏還有沒有皇室還有沒有本宮!”“今天不見你我就一輩子都不會認識你,不認識你我的眼裏又怎麼會有你呢?”我來自二十一世紀,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是一個眾生平等的文明社會,要一個從來沒下跪過的人下跪,那簡直比要了我的親命還難。憐妃的臉色著實不太好看,瘦小的身子開始慢慢發抖。雛玉也實在看不過去就急忙解釋:“憐妃娘娘,夏之是塞外之人,從小自由慣了,初次入宮有些許地方還不太懂,還請憐妃娘娘體諒。”惱怒之中憐妃突然掩嘴笑了幾聲:“嗬嗬,原來是這樣啊,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念你不懂的份上本宮不與你計較,但本宮希望你記住,再見到本宮的時候該如何向本宮請安!”憐妃話裏句句帶刀,每個字都戳人心窩讓人極其不爽,我還想反駁,雛玉使勁用手壓住我的腳讓我住口,好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雛玉帶我離開,回到房中關上房門急忙把我推到桌前坐下:“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不知道皇宮裏說錯一個字都是要殺頭的,你還敢那麼理直氣壯的頂撞憐妃,聽雜役院的姐姐們說過,這個憐妃可不是個好招惹的主兒。”我無奈的笑笑:“那怕什麼?人固有一死隻是早晚而已,與其窩囊的活著倒不如挺直了腰板死去,這樣的人生起碼還不留遺憾。”瞪大了眼睛,雛玉驚訝的看著我:“我的姑奶奶啊,你能不能不說的這麼幹脆利落?這可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