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真的不知道我應該要寫些什麼才能表達我內心的空白,我想寫關於愛情的,但是想想,我的愛情已經不在很多年了。我想寫關於親情的,但是想想,我已經背井離鄉很久很久了。我想寫關於友情的,但是想想,我已經沒得所謂的朋友了。好在,我的愛情永遠會在我的心裏,我會永遠愛著那個她。我的親情,我愛的人和我愛的人都很健康,快樂。我的友情,曾經彼此奮鬥過的朋友他們都挺好。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林俊傑有一首歌叫《不為誰而做的歌》,所以,我寫下這篇文章,叫做,不為誰而寫的文。
一,謝幕
在我小時候的理解裏麵,我的父母是事業心很強的人。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外出打工了,留我和姐姐在奶奶家。爺爺在我記不清是5歲還是7歲的時候走的,聽他們說,爺爺在床上走的很安詳。在我的腦海裏麵,基本上沒有爺爺的印象,就連爺爺的名字也不曉得。雖然我和姐姐從小就在奶奶那裏,但是我對於奶奶的印象也沒有很深刻,但是我能感覺到她的愛,因為隻有愛,才能讓我現在心裏麵還能記得她的好,如果要問我她怎麼好,其實我也表達不出來,或許是那個時候太小,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但,那就是愛,一種無形的愛。小時候,在鄉村生活的是那麼的無憂無慮。三五成群的小夥伴,去到田裏抓螃蟹,摸泥鰍,是那麼的自在,自由。有時候吹過來的風,都感覺是那麼輕盈。最讓我忘不掉的就是傍晚奶奶喊我回家吃飯的聲音,對,那就是我要表達的愛。簡單,獨特。在我小學的時候,我的父母回來在縣城住過一段時間,他們也把我從老家接到了縣城。在老家放蕩習慣了,才去城裏麵各種的不適應,也特別害羞,我媽媽叫我去買一個饅頭,我都很不好意思。就是這樣的我,後來我們小學班主任給我的評語就是“孩子挺聰明的,就是上課話有點多”。很奇怪吧,但是,人都是會變的,我的潛在性格就是喜歡講話,也特別喜歡聽別人講話。我覺得講話是講自己,聽別人說話,是別人在講自己。才去城裏麵讀書的時候,成績特別不好,在老家的學校,不是去抓螃蟹就是上課睡覺,老師也不會管我們,成績在那裏不是最重要的,螃蟹抓的多才是。於是,我爸就天天晚上下班回來輔導我的作業,第一學期,我是班上倒數,第二個學期,我直接衝到了班上第一名。從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不要問我從哪裏來的,我來的地方你沒去過,你在的地方我來過,英雄不問出處,努力才是硬道理。現在回想起那個時候,把第一名的獎狀給我父母的時候,他們應該會為我驕傲吧,會覺得生下我,他們不會後悔吧。因為現在的我,離驕傲這2個字越來越遠了。
初中的時光,我都是在我外公外婆家度過的。外公很喜歡抽煙,還是那種自家種的葉子煙,而且特別喜歡看京劇。外婆沒得什麼愛好,是一位很善良,老實的家庭主婦,她在外公離開世界之前都沒有上過街,也不認識錢。我依稀記得我媽媽教外婆認識錢的場景,那個時候我還不懂,就覺得好笑,現在想到自己好傻,自己才是好笑的那個人。小學幾年都是陪著父母一起,當我知道初中要住校的時候,第一感覺還是特別興奮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興奮,也許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那麼莫名其妙吧。我媽媽要離開我去昆明的時候,還在問我在學校習不習慣之類的,我都特別不耐煩,想迫不及待的過上沒有他們在我耳邊嘮叨的日子。可是當我第一個星期回到外婆家的時候,那種說不出的孤獨感,想念感,酸楚感一瞬間全部都湧上心頭。是的,我想爸爸媽媽了,於是我就躲在房間裏麵哭,我記得哭的特別的撕心裂肺。麵對沒有接觸的外公外婆,我不知道怎麼去和他們說話,相處。但我不能表現的不開心,我怕外公外婆不開心。於是,我努力的去適應離開父母的生活,人都會慢慢長大的,這就是長大的過程,一定會伴隨孤獨,無助還有想念。慢慢的,我就喜歡上了外公外婆那裏。每次放學回家,我都會幫外婆燒火,但外婆很少讓我做家務活,她每次都說你去看電視嘛。然後就會看到她忙碌的身影。那個時候家裏麵都是用柴燒火,這邊加了柴,還得跑去灶上炒菜,來回這樣,其實很累的,但外婆就這樣來回跑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覺得累。也許在她心裏,能每天給外公燒飯是很幸福的一件事。鄉村的生活很簡單,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下樓看電視,睡午覺,又看電視,再吃飯,又看電視,再睡覺。我是一個不太喜歡在周圍轉悠的人。一來是因為周圍除了山就是山,特別無聊,二來是因為對周邊的親戚都不怎麼熟悉,每每路過那裏,都會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而且,有些鄰居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每次他們看到我都會問“盼娃,又放學了嗎?”我也隻是“嗯”的一聲後加快了步伐。也許他們會覺得我特別沒得禮貌,都不叫人,真不是我沒禮貌,我有時候是真不知道該叫他們什麼。直到過後才明白,為什麼當初不直接問他們,我應該叫他們什麼呢。也許是想快點回家,再也許是害羞。春天,會看到田地裏麵開滿的油菜花,微風一吹,油菜花的花香就會順著臉頰飄到鼻子裏麵,深吸一口,全身癱軟,仿佛才睡了一覺,讓人特別放鬆。夏天的早蟬,聲音很是細膩,若有若無的,像剛起床時的耳鳴,池塘的荷花開的分外的嬌豔。秋天門口的梧桐樹會落下黃黃的樹葉,每天感覺總是有掃不完的地,我每年都會挑一片自己覺得最美的樹葉當做書簽,每每到了秋天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孤獨感。冬天的鄉村特別的冷,外婆家後院有一棵椪柑樹,每年都會結青綠色的桔子,味道特別甜,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棵樹是誰家的。就這樣在外婆家度過了初中3年的春夏秋冬。高中我就在縣城住了,我姐姐陪著我。離開外公外婆的日子,總覺得生活中缺少點什麼。沒得外婆的噓寒問暖,沒得外公的京劇,沒得每次回家後的一句“到家了呀”,這簡單的問候,蘊藏著無限的愛。那是2位滿頭白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對於外孫的愛。這種愛是無需言語表達的,這份愛一直溫暖著我,直到現在。
二——沉默的夏天
“兒子,你快點回老家去嘛,陪著你外公,他快不行了”這是10幾年前,我母親打電話給我,讓我最沉重的一句話。我依然記得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燒火式的白煙,每當出了家門,就像進了另一個桑拿房。為什麼強調“又”呢。是因為我和姐姐一起住的地方也沒有空調,重慶的夏天特別熱,以至於我這種不愛洗澡的人每天都要洗好幾次,這樣就會讓自己的身體有短暫的涼爽。特別熱的時候,我還會去書店,因為隻有那裏才能讓我感覺真正的涼爽。我母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家裏看電視,衣服都被汗水打濕透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瞬間感覺外麵雖然豔陽高照,但我的眼前卻是一片漆黑。被汗水打濕的衣服,瞬間感覺好冰冷,甚至有點刺骨。很久我才緩和過來,安慰自己,外公隻是生病了而已。我收拾東西,回到了外婆家。外公看上去很消瘦,比以前還要瘦,家裏一切都沒有變,唯一多的就是外公床頭的氧氣罐,醫生說這樣會讓外公活的更久一點。在我心裏,我不想外公活得更久,我想他一直活下去,但生命就是這樣,來的時候呱呱墜地,走的時候安靜祥和。我不知道外公走的時候有沒有痛苦,我隻知道我很痛苦,所以在我心裏,希望外公是走得輕鬆的。他會一路上看到盛開的油菜花。還會路過戲台,台上唱著他最喜歡的生旦淨醜,他還會跟著哼上2句,然後不舍的回頭望向孤單的外婆,又默默的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包穀在別人吃著是香甜的或是糯香的,但我每次吃,都是苦澀的。這種苦澀隻有自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