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聚英客棧,猛烈的陽光讓醉歌不由眯起了眼睛。對於琳琅穀穀主琳清和,她的印象一向頗為不錯。相較於其他幾大勢力的霸道蠻橫,琳琅穀的聲譽也是有口皆碑。這次毫無征兆的毀約,實在是令人有些始料未及。
這樣的事情,若是換成其他小勢力,古瀾商會必定登門興師問罪。隻是麵對琳琅穀,他們卻沒有這個膽氣。非但不敢興師問罪,還得小心翼翼地去探聽對方毀約的原因。
不可否認,醉歌在驚愕對方毀約的同時,內心其實也是感到非常的憤懣。可是憤懣又能怎樣,人家實力強大,即便擺明了欺負你,你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不由自主地,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一道削瘦的黑色身影。琳琅穀仗勢毀約,令古瀾商會陷入困境。而她自己對烈翊所為,又何嚐不是如此?甚至所帶來的危害更甚百倍!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或許已經死了吧。”
喃喃說著,醉歌秀麗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在這之前,她雖然承認自己乃是一個淡漠薄情的女子,但是卻敢說自己從未做過虧心之事。不過自打從洛水城回來後,她的腦海中便會時常浮現出那道黑色身影,隨後就是生出無盡的自責和愧疚。
用力甩了甩腦袋,暫時將那道黑色身影從腦海中驅逐出去,她邁開步子,往街道對麵不足十丈之距的淩天會館行去。
行了沒兩步,忽見身前黑影一閃,醉歌頓時訝然驚呼:“烈翊!”
黑影駐足回身,赫然正是烈翊。
“醉歌小姐將我叫住,可是有事要說麼?”
出乎醉歌的意料,再次相見,烈翊不但沒有破口大罵,甚至連一絲責怪的表情都難以在其臉上找到。可越是這樣,她心裏就越是堵得難受,淡然處之,不正是一種漠視麼?
“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等了兩息不見醉歌開口,烈翊轉身便走。
對於醉歌,他倒是談不上仇恨。畢竟,如果當初與她沒有協議,城主府找初家麻煩的時間,十有八九還會提前。那樣的話,他恐怕還滯留在急凍冰原,從而來不及趕回營救。所以,從根本上來說,他還是應該感謝古瀾拍賣行對初家所起到的護佑作用。
不過,雖然不恨,但是他卻鄙夷醉歌的那種不聲不響的做法。憑她這麼精明的女子,又怎麼會嗅不出城主府的陰謀,哪怕你派個人去初家通知一聲,即便初家無力抵擋,但至少還能舉家躲避不是?
“烈翊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和初家。你原諒我好嗎?不管你提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你,隻要你能夠原諒我。”
望著烈翊緩緩遠離,醉歌知道,如果得不到烈翊的原諒,恐怕自己這輩子都將生活在無盡的愧疚之中。
咬了咬鮮紅欲滴的嘴唇,她急忙追了上去,軟鱗腰帶上所懸掛的玉佩叮咚交鳴,甚是清越好聽:“你要是能原諒我,我便央求我爹將你納入商會,作為重點培養的對象,以後不但商會內的一切資源你盡都可以享用,我們還會不留餘力地保護你的安全。”
“不錯的條件。”
烈翊回頭譏誚地笑笑,而後眼睛微眯地望向醉歌的身後,目光變的森冷犀利:“保護我的安全?隻怕你們沒這個能力吧!”
聞言,醉歌詫異轉身,見到自己身後正行來兩名年輕男子。當先一人,乃是鳳家的長房長孫鳳清聲,跟隨他的,則是鳳家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鳳天翔。
兩者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烈翊,眼神中映射著熊熊怒火。顯然,是對烈翊有著不小的仇恨。
醉歌心中咯噔一聲,俏臉瞬間煞白。
鳳家,她古瀾商會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