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多好啊,可是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到底你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天空籠罩著烏雲,許倩站在鄉間小路上,滿臉失望地望著眼前的人,她已經不認識他了,他再也不是那個替她出頭,為她謀劃未來,給她披上紅蓋頭的小男孩了。許倩已經徹底絕望,沒想到美好的初戀就這樣結束了。
男生一身傲氣,也是,村裏唯一一個985高材生,哪能不驕傲。他不想去回應女孩的莫名其妙,隻是覺得自己值得更好的。
轟隆隆,地上的雨點越來越大, 密密匝匝打在許倩的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路。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她再也忍受不了了,發了瘋地往前跑,往橋邊跑,她笑地猙獰,感覺靈魂抽出身體,她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這副身體發瘋,她已經失控了。
再醒來時,她躺在自己床上,手上掛著點滴,雜亂的小房間,還有床邊搖尾巴的小黃狗。“倩倩,你怎麼了,媽不逼你了,是媽不好,隻顧著讓你考好大學。”許爸在門口抽著煙。院子裏是看熱鬧的村民。許家老太太吆喝著“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死丫頭,還想著跳河,家裏對你不好嗎……”許家老太太嚷著。許父勸“別說了,媽。”“我怎麼多嘴了,難道不是嗎?家裏正好困難死一個正好”“是啊,為什麼我不去死?為什麼我要這麼累?”許倩頭痛欲裂,不顧一切大喊起來,她再次對自己失去控製。
許倩抑鬱了,重度。曾經輝煌一時的女學霸,後來被老師穿小鞋,被同學孤立,被宿管針對,被男友甩了,每天在班上學到沒人才去食堂吃飯,因為食堂阿姨總會把剩飯剩菜送給她……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感受不到一點愛,她沒了信仰。許父忙,近幾年虧了不少,許母對許倩很嚴厲,從來不問她的感受。
“就知道碰手機,就知道無病呻吟……”
“這是給你弟弟的,你別動”
“倩倩,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那個是我同學”
……
“我就是覺得我變笨了,記憶力也不行了。嗚嗚嗚,你們能不能不要逼我了!”許倩感覺一切的希望渺茫,要不是家人支撐著她,她真活不下來。
“我……我覺得……我就……是一個累贅……”許倩哽咽,感覺呼吸都是痛的。家裏全靠父親一人養家,她見過父親淩晨抽煙,見過父親黑變灰,灰變白的頭發,見過母親羨慕別人珠寶的眼神,見過弟弟穿爛的鞋……她真的很累,她見過別人的白眼,見過老師的無視,見過售貨員的不耐煩,見過許仕達的變心……
她總是抿著嘴,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逼著自己去學習。逼著自己拿班第一,校第一,她不在乎有沒有朋友,她隻在乎能不能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可是,成功怎麼那麼難呢,她感覺腦子越來越不夠用,聽不懂別人說的話,記不住前一秒說的東西。
“讓開點”
“不好意思,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許倩,你tm神經病吧?”
許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孤立了。
就這樣度過了高考,她考得很爛。自己偷偷填了誌願,去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