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一生摯愛的泠,請原諒我用如此輕浮的詞語來稱呼你,但我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喚起你的名字..…”
沈述瑾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攥著這封將要寄往遠方的書信,它的主人早已戰死,屍骨無存。
兒女情長,向來是沈述瑾所鄙夷的,但當他閱讀起這封滿是情愁綿愛的書信時,內心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悸動。
“將軍,聖主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邀您前去呢”
仆從的話打斷了沈述瑾紛亂的思緒,他朝那位年輕的仆人點點頭,將皺巴巴的信輕輕折好放進懷中。
沉鶴城這座昔日繁華熱鬧的城市在一夜之間便幾乎淪為廢土,城內的街道上擺滿了來不及掩埋的屍體,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和堆積如山的頭顱彰顯了攻城軍隊的殘暴。能將沉鶴城在地圖上徹底的抹去,功勞自然少不了沈述瑾和他引以為豪的軍隊。
沈述瑾在侍從的引導下來到了軍帳,一進帳門,他便看到一個身掛戎裝,背披紅袍,虎背熊腰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時,那男人端坐在長桌後,臉上的皺紋和傷疤緊扭在一起,揚起的濃眉下是一雙令人不寒而栗的灰眼珠,他便是仆從口中的“聖主”,殿至帝國的攝政王。
這是沈述瑾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雇主,身為放逐之地赫赫有名的雇傭軍領袖,盡管他久經沙場,在血雨腥風中闖蕩多年,但在見到這位聖主時,他明顯能夠覺察到那股具有強烈壓迫感的氣場。
“沈大將軍!洗把手,然後請坐吧!”
聖主沉啞的聲音在軍帳中響起,如雄獅在低吼。
按慣例,沈述瑾與聖主並非從屬關係,所以不必行君臣之禮,但他仍彎下身,淺淺朝聖主行禮,聖主點點頭,示意他落座。
仆從遞過毛巾,沈述瑾掃視餐桌,桌上早已擺滿了各種菜肴美食,有的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菜品,有的是他常聽人說起但從未品嚐過的山珍海味。
“沈將軍為我除掉一大患,朕非常滿意,咱們之前談好的價格翻倍!”
沈述瑾早就聽說過聖主出手闊綽,於是連忙起身答謝,聖主卻擺擺手命他坐下。
“朕出錢,你們出力,本來就是應該的!不過.......”
沈述瑾覺察到聖主那雙深灰色的眼睛中透露出的狡詐,他讀出了蘊含其中的附加條件。
“清河國還是個隱患,它的存在令朕感到不安,沈將軍如果能幫朕蕩平這個邦國,傭金朕會再多付一倍!”
果然,聖主的附加條件對於沈述瑾來說似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恕我直言,清河國雖然是一個城邦國,但財力充沛,盟友眾多,不是我能招惹的”
沈述瑾故意把話說得非常直接,用於回應聖主所開出的格外條件。
“那真是太可惜了,這可不是一筆小生意,沈將軍不再考慮考慮?”
顯然,沈述瑾並不想蹚這一攤渾水,如果答應了聖主的條件,就意味著往後要麵臨清河國諸多盟友的追殺,自己的軍力也會在此次攻伐中消耗殆盡,不出意外,聖主會接著拋出更加誘人的條件來吸收掉他的軍團。
沈述瑾敏銳的洞察力早已窺探到聖主的心思,斷然拒絕應當是最好的選擇。
“失去像您這樣慷慨的雇主是我的不幸,但這個任務我確實無法完成”
聖主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的微笑讓沈述瑾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