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母之死(1 / 1)

“駕……”

一陣清脆悅耳的馬蹄聲在通往杏花莊的官道上響起,馬背上一手握著韁繩,身穿竹青水紋玉錦長袍,腰間束著雪白縷金腰帶,三千青絲被玉冠高高束起的俏郎兒雙目凜凜注視著前方,迎著縷縷清風駕馬疾馳。

“小姐,你慢點。”身後小廝打扮的人兒望著眼前隨風揚起的身影微微蹙著眉頭甚是擔憂的揚聲說道。

方才還在疾馳如風的俏郎兒眼見放慢了馬蹄,秀色可餐的小臉上一雙柳葉眼怒瞪著,假意神色不悅的模樣看著趕上來的小廝。小廝見狀清了清嗓子笑道:“公子,你慢點。”

那俏郎兒看著小廝孺子可教的神態抿著朱唇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揚起馬鞭朝著馬屁股抽了一記鞭子,昂首言道:“本公子這便帶你去浪跡天涯。”

駿馬四蹄飛揚,沿著土路狂奔而行,激起層層的灰土如煙如霧,伴隨著俏郎兒主仆二人的消失,飛揚的塵土又潛入地麵。

杏花莊內。

俏郎兒主仆二人還未踏入章家小院門檻便聽到男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聲,“阿娘,阿娘……”

隻見院中一身形魁梧的男子身穿茶褐色粗衣,頭束一木枝雙膝跪地,俯身抱著地上被白布遮蓋著的屍體埋頭痛哭,一聲聲的痛哭流涕,聽者也為之動容。另一側是一村婦,側髻插著一木簪,額前垂下幾縷秀發,席地而坐耷拉著肩膀埋著頭輕聲的抽泣著,時不時拿起手帕擦拭著臉上的淚珠。院門內站著幾位婦人,見此場景不禁潸然淚下,紛紛抬起手袖擦拭流出的眼淚。

除此之外,院內還有七八個捕快,俏郎兒快步走向為首的捕頭,伸手作揖喊道:“郭大哥。”

被稱作郭大哥的捕頭也伸出雙手作揖說道:“宋公子,請。”隨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領著宋公子主仆二人朝著屋內走去。

屋內收拾得一塵不染,物品皆擺放有序。木桌上還擺放著三道菜肴,均未動筷。盛著米飯的瓷碗和筷子打翻在地,瓷碗並未碎裂,米飯均散落在旁,木桌上還殘留著少許米粒。兩張木椅也都翻倒在地,正對屋門的木椅右側有一灘血跡一直延伸至院內,類似於死者中刀後俯地爬行所致。血灘旁還有多處噴射的血跡,木桌,木椅以及擺放在木桌旁的竹筐和竹筐中的柳條上全都沾有點點血跡,以此情景大可推斷為死者坐在木椅上吃飯時被歹人刺傷。此外屋內再無任何打鬥翻找的痕跡。

“死者為章氏之母,今年七十有餘,右腰側有兩道刺傷,其餘傷口皆在後背,共有十一刀。經過仵作初步驗屍,致死原因為失血過多。凶器應是此匕首。”郭捕頭說著將手中的匕首遞給宋公子。

宋公子拿出手帕包裹著沾滿血脂的匕首仔細端詳著。“此隻是一把尋常的匕首,多是用於防身,是在何處尋到?郭大哥。”

“此凶器便在死者身旁,應是凶手行凶後倉惶逃走時遺留下的。”

“可有人證?”

“未有,章氏鄰居聽聞聲響,趕來時章氏已躺在血泊之中,未見有他人,便急忙報了官。”

“郭大哥,那院中哭泣的女子是何人?”

“此女子是章氏兒媳,名喚劉香瑩,案發前便去往山林中為伐竹的夫君送午食。”

宋公子望著院中仍在痛哭流涕的男子,與郭捕頭一同走出屋內,郭捕頭朝著那男子喊道:“章壯山,起來回話。”

話音剛落,章壯山立馬轉身向著郭捕頭連磕三個響頭說道:“大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

“近日爾等可察覺周圍有行跡鬼祟之人?”宋公子看著章氏夫婦開口問道。

那章壯山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草民近日並未察覺有行跡鬼祟之人。大人,你要為草民阿娘做主啊。”

“家中可有與他人結仇?”宋公子又問道。

“草民從未與他人結仇。”章壯山擦了擦眼淚,又說道:“大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為草民阿娘討回公道啊。”

“家中可有財物丟失?”

聽到此話還在抹淚的章氏兒媳迅速起身朝著屋內跑去,郭捕頭立刻示意一旁的捕快跟著章氏兒媳跑進屋內。

“夫君,夫君,阿娘屋內床榻下的五百兩銅錢,沒了。”章氏兒媳慌慌張張的說著,搖搖晃晃的跑出屋來。

章壯山錯愕的抬頭看了一眼妻子,又哭喊道:“阿娘。”又向著宋捕頭連連磕頭喊道:“大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

眾婦人看到此時便嘀嘀咕咕的交頭接耳道:“這是謀財害命啊。”

“定是附近山匪作惡。”

“這章家阿婆真是命苦啊。”

“……”

郭捕頭見此正氣凜然的洪聲言道:“本捕頭自會為爾等做主,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還死者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