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是七日過去,陸宴之下江南的事宜都已安排妥當,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排在陸府門前,蜿蜒數裏。
穿著統一服飾的家仆們跟隨在主人馬車兩側,一眼望上去好像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可是
“萇月姬,你給我滾出來。”
冰冷的聲音從主人的車廂裏傳來,所有人都佇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右側的家仆裏一個瘦小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
“哥,好巧呀~”
萇月姬試圖用可愛的笑容喚起哥哥的一點“良知”。
陸宴之輕挑眉尾。
“哦?巧?我本該乖乖在家的妹妹穿著家仆的衣服混在出城的隊伍裏,被我當場識破,這叫巧?”
萇月姬見裝傻不行,索性破罐子破摔。
“還不是因為你不帶我去江南,你明明知道的,我有多喜歡周遊四方,我想去江南很久了,為什麼不帶我去!”
陸宴之不知何時已站到萇月姬麵前,滿眼盡是無奈,他輕輕歎了口氣,俯下身子對氣鼓鼓的月姬耳語:
“此去並非遊玩享樂,宋家不簡單,你與我同去,恐使你也陷入危險。”
“我不怕,你帶我去,我保證不添亂。”
萇月姬殷切地望向陸宴之,一雙嬌媚的丹鳳眼幾乎要溢出淚來。
一聲微弱的歎息聲後
“碧春,送小姐回府!”陸宴之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
從另一側的家仆隊伍中戰戰兢兢地退出來一個同樣瘦小的身影,攙扶著萇月姬:“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府吧。”
萇月姬用不服輸的眼神瞪向陸宴之,在明白了對方不肯讓步後。
月姬帶著滿腔的怒氣向陸宴之行了一個禮:
“祝哥哥一路順風,妹妹先行告退!”
說完甩手就走。
出行的隊伍又向前走去,與萇月姬背道而馳。
––––––另一邊––––––
千裏外的江南,南潯河畔上停泊著一艘巨大的畫舫。
畫舫二樓笙歌了徹夜的房間裏,客人舞女都已盡數散去,空氣中還餘留著濃濃的胭脂香氣。
錦繡軟榻上身披白色錦衣的男人斜倚在中央,微眯著眼,軟榻下七橫八豎著兩男兩女,男子皆是上身赤裸,女子身著片縷。
“宋少,聽說你父親去京城見陳演了。”榻下一人發聲。
男人慢慢睜開眼,金琥珀色的眼眸配上一雙溫柔多情的桃花眼,綿順的發絲搭在雙肩,白皙的皮膚仿佛終年不見陽光,明明是男子,樣貌卻比女子都要柔美幾分。
“見陳演?他也配?他去見陸宴之了。”
男子輕蔑的說,同時伸手指向桌案,榻下的兩個女子慌忙起身,倒好茶水,服侍宋少喝下。
“這麼說,你們家真要將店開到京城去啊?”另一男子問道。
“這個嘛......”宋北書又喝下了一口茶後說:“我現在還沒權管宋家產業往哪兒擱,但是老頭決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
問話的男子乃漕運總督李本玄之子李政,聽聞這句話:“哈哈,那我可要提前抱好宋少爺這條大腿,等宋家將來在京城發達了,可不能忘了我這個老朋友啊。”
三人舉杯飲下一盅後,又閑聊起了別的。
一直到午飯後,宋北書才回到宋家。
宋家作為江南第一大富商,財力自然不容小覷,最主要體現在房產方麵,宋府占地麵積之廣,建築規模之恢宏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