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痛當媽,帶崽離家(1 / 2)

蘇淺淺再次睜開眼時,一捧黃土就往臉上砸。

耳邊是奶聲奶氣的哭腔,“娘親,嗚嗚嗚,雲寶聽娘親的話,一定等爹爹回來……”

“可是小狗子說,爹爹不要娘親了,也不要雲寶了,雲寶,雲寶不是野種……”

什麼娘親,什麼野種?

蘇淺淺眉頭緊皺,腦瓜子要裂開了。

她記得,自己登山時,安全鎖斷開摔死了,現在是在哪?怎麼還活著?

“雲寶,趕緊滾出來!”

另一道尖銳的喊話聲襲來,蘇淺淺撐開的眼縫裏,一位中年婦人,著著羅裳,走到豬圈前,將哭天喊地的小奶團提溜起來。

她邊抓孩子,邊嫌惡地啐著唾沫,“你那倒黴娘,死就死了,廢物東西,到死一個子也拿不出來!”

小奶團白嫩幹瘦的胳膊哪經得住擰,疼得直掉眼淚。

他並不在意疼痛,隻是拚命揮手想抓著蘇淺淺的衣角。

“娘親,放開我,我要娘親,嗚嗚嗚……”

然而,他又如何能抗衡一個膘肥體壯的成年人?

衣裳漸漸從孩童指縫間滑落,蘇淺淺的心,也莫名地揪著生疼。

無數的記憶在腦海裏浮現,那是屬於另一個人的生平,她也叫蘇淺淺,未婚先孕生下兒子,被京中家人趕到鄉下趙翠娥家。

一開始帶了不少銀子,趙翠娥對他們還算客氣,

後來京城家中送來的銀子越來越少,趙翠娥也越來越過分,給原主吃豬食,住豬圈,不把他們母子當人,輕則叱罵,重則打罵。

前些時日,原主翻新瓦房,跌下來磕破了腦袋,眼見著她越來越孱弱,趙翠娥竟然動了賣孩子的念頭!

真是作死!

蘇淺淺修行十二年道法,從沒見過這麼惡毒的人!

她忍著劇痛,撐坐起來,趙家籬笆院外便來了人,“老嫂子,我來接孩子……”

“這呢!在這!”

趙翠娥忙不迭揪著雲寶往外迎,全然沒注意到,蘇淺淺冷冽的視線噬人般盯著她,“我還有一口氣,誰敢賣雲寶!”

冷不丁的一聲,趙翠娥腳跟一滯,雲寶哭聲也戛然而止。

他們齊齊扭頭看向身後,豬圈裏幾隻大白豬打著滾,渾身沾滿豬糞和稀泥的女子,艱難地站起身。

“真是賤命一條,還沒死透!”趙翠娥咬牙,蠟黃的臉滿是厭惡。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提起腳往外走,人牙子都來了。

今兒這孩子不賣也得賣!

“娘親!娘啊!”

半大的娃娃如小雞仔似的不斷撲騰,濕漉漉的眼裏寫滿驚恐。

將才蘇淺淺就看出趙翠娥麵相,顴骨突出,眉心勾連,典型的尖酸刻薄,是個蠻不講理的貨色。

與這種人講道理,不如對牛彈琴!

“冥頑不靈!”

她跌跌撞撞地折回到趙翠娥屋子裏,揭了天地君親師的紙,取來兩根蠟燭,三支香,一把黃表紙。

趙翠娥以為她是進屋偷東西,焦灼地往回攆,“小娼婦,你作甚……”

蘇淺淺就等著趙翠娥來,兩支蠟燭點在門兩側,中間一炷香,正中央鋪上天地親君師,再燒一把紙錢。

旋即將筷子折斷,分別在西兌,南離,東震方位……

趙翠娥心急,一進門就絆著了門檻,重重一摔,雙膝跪地。

“娘親!”

小奶團被高高拋起,驚慌失措地尖叫,卻穩穩落在蘇淺淺懷中。

他小臉煞白,緊揪著蘇淺淺衣襟顫抖,蘇淺淺輕聲安撫,“沒事的,孩子,不怕昂。”

趙翠娥當下覺著膝蓋骨碎裂了般,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罵蘇淺淺,“搞的什麼烏煙瘴氣的東西,你……”

她話還有半截哽在喉頭,恍然發覺自己的雙腿竟無法動彈。

蘇淺淺冷眸睨去,諷刺道,“怎麼給我行這麼大的禮,趙嬸,使不得啊,使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