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生,這是你主動招惹我的。”
漆黑的天幕下,一輛黑色的裝甲車停在廢墟處,周圍靜謐無聲,男人充滿怒氣的聲音在此刻打破沉靜。
暗綠色的藤蔓攀附在車壁上,讓原本就不寬敞的空間顯得更為擁擠。
放平的副駕駛座椅上,顧蒹白居高臨下的掐著宋亭生的脖頸。
另一隻手指用力摩挲著他唇角剛被自己被咬出的傷口,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你不是對我很好奇嗎?給你機會,讓你好好了解了解。”
宋亭生沒有回答,他現在骨頭像被移位似的,又酸又疼。
藤蔓觸手將他錮在車的座椅上,他偏頭就看見車窗外一片漆黑。
如果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會造成這樣的局麵。
可他並不後悔自己做的事。
想要的東西,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
見懷裏的人不說話,顧蒹白報複似的用了點力,宋亭生悶哼一聲,思緒被迫回籠。
“分什麼心?”
顧蒹白欣賞著宋亭生這副氣若遊絲的模樣,臉上笑意未減,隻是這笑充滿了幾分陰鷙。
不過顧蒹白也沒真想把人弄廢。
他抹掉宋亭生因疼痛而流出的生理性淚水,喃喃自語。
“既然我最愛的小白已經死了,你又這麼喜歡我,不如你來代替他……這是你騙我的代價。”
顧蒹白的聲音低沉好聽,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誰叫你們長了一模一樣的臉,不好好使用豈不可惜?”
“宋亭生,趁你這張臉還能發揮點作用,把我取悅開心了,說不定能讓你死的輕鬆點,你說好不好?嗯?”
宋亭生依舊沒有開口,對於顧蒹白展露的仇恨情緒,他能想明白。
畢竟他當時利用了“小白”這個人的身份想將顧蒹白騙回基地,然後完成自己的實驗研究。
隻可惜出了點狀況,還被人抓了辮子。
真正的“小白”已經死了。
他這張與小白一樣的臉自然成了欺騙的證據。
謊言不攻而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打擊太大,顧蒹白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他身上。
甚至是想殺了自己。
然而在最後關頭顧蒹白轉變了主意。
也許是因為顧蒹白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對於一個擁有理智的異種來說,在漫長的歲月尋找無法捕捉的痕跡和記憶,靈魂每日都將備受煎熬。
因此,這樣的痛苦需要其他方式來緩解。
而他這張臉,恰好成為了顧蒹白的發泄點和排解痛苦的容器。
宋亭生偏過頭躲開他的親吻,卻被男人不算溫柔的力度鉗製住下巴。
“怎麼?不甘心?”
顧蒹白撩開他被汗水浸濕的散亂長發,望著這張與小白相似的臉,心裏無比複雜。
說實話,他很想殺了這個不知死活、謊話連篇、還準備將自己做成實驗標本的人。
卻在觸及視線時,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畢竟這張臉真的很像。
而且,一想到再也無法觸及到真正的月光了,顧蒹白就感覺心髒被反複淩遲。
既然如此,就將宋亭生養在自己身邊……當作承載自己欲望的花瓶也不錯。
也許那一天他膩了,玩夠了,累了,可以大發慈悲給宋亭生一個痛快。
想著,顧蒹白咬住宋亭生唇下受傷的地方,用牙齒反複研磨。
他喜歡宋亭生因疼痛而強忍著顫抖的睫毛,失神的瞳孔裏除了自己的影子,還有無法排解的不安和害怕。
像極了無法逃脫隻能被扼住脖頸的可憐兔子,慘叫也無法得到獵人的憐憫。
那又如何?
這是宋亭生自找的。
他活該。
欺騙者就該被自己的謊言反噬。
可下一秒,聽見懷裏人疼的抽氣的聲音時,親吻的動作下意識又溫柔了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這幾日的對待,宋亭生很快在顧蒹白手裏變成一束燃燒的火焰。
唇舌相間,輕易融化成一汪春池的水,顧蒹白很滿意他這樣的回應。
不像第一次時場麵實在血腥,他差點被宋亭生用刀割斷了喉嚨。
明明和他一樣是異種,但宋亭生的體溫就是比自己要高許多。
皮膚好燙,舌頭也燙極了。
正值秋季的夜比夏季要長的多,如果沒有這一場未知天災的席卷,這個地方應該是燈火通明,人流湧動。
而非是入目之內皆是廢墟和雜草,安靜的連蟲鳴也無法聽見。
除了那輛裝甲車內漾動著水漬的聲音。
宋亭生望著男人沉醉而緊閉的雙眼,呼吸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