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時候,溫洱還在呼呼大睡。
剛結束地獄模式的考試周,缺覺到出考場飯還沒吃就隻想著宿舍柔軟大床,從下午一睡就是晚上。
朦朧間手機震個不停。
第一個電話沒接到,溫洱皺了皺眉,哼唧了一聲,想要把這惱人的動靜給關了,還沒抓到關機鍵,鈴聲就斷了。
第二個電話隨之而來,她手一點,沒想到閉著眼睛感覺出錯,滑到了接聽鍵上。
“洱洱——救命啊——”
這一聲十萬分貝的大喊堪比魔音穿耳,溫洱從床上一彈而起。差點以為宿舍著火了:“怎、怎麼了?”
“嗚嗚嗚嗚你快過來洱洱我的寶貝你再晚一點我的小命就要不保了!救我救我救我啊啊啊啊我的夢想不能夠止步在這裏!”
嘰裏咕嚕好長一大串,溫洱終於意識到這是她的室友發來的求救信號,電話的背景音有些嘈雜,還有亂七八糟的鼓點和嘰裏呱啦的說話聲。
沈葵在那吼著什麼已經聽不太清了,她的嗚咽聲吞沒在了人堆中,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溫洱真的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糟糕事情,當即什麼都顧不上了,睡衣也沒有換,從椅背上抓起外套就往外衝,一邊扣著扣子一邊想一會兒是直接報警好還是打電話找輔導員好。
沈葵考完試之後就直奔酒吧演出她是知道的,這是學校旁不遠的一家清吧,本校同學去得很頻繁,她打了個車到了門口,手還沒推開門呢,就見兩個西裝革履帶著墨鏡的高壯男人走到了麵前。
“溫洱小姐?”
“是、是——是我。”她結結巴巴地應了。
糟了,沈葵真的惹上大麻煩了嗎?這身裝備她隻在電視劇裏看到過。
“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明明是這麼禮貌的用語,溫洱卻戰戰兢兢、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穿過五顏六色的燈光、穿過舞台上正在咆哮著的搖滾歌手,她還沒來得及震驚這個酒吧居然在樓上還有包廂,“碰”地一聲門才剛關上,沈葵就連哭帶喊地衝過來抱住了她。
“洱洱——”
溫洱被她晃得頭暈目眩:“小葵,等等……”
“沈葵。”冷淡又矜貴的聲音將她拯救於水火之中。
剛剛還在她身上做無尾熊的女孩立刻鬆了手,乖乖地站在了一邊。
溫洱不由自主地往麵前看過去。
沈葵後麵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男人,看不出身高,但是顯然身姿挺拔。
他應該剛從什麼酒局中過來,被打理好的發型有些亂,可這樣反而露出了幾分野性不羈的味道來。
許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燈光流轉,溫洱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龐,幾綹發絲落在狹長的眼眸邊緣,慵懶中帶著點疲倦,高挺的鼻翼下是薄薄的嘴唇,正帶著些許不可捉摸的弧度。
帶有壓迫感的好看程度,讓人又想看又不敢直視。
“溫洱?”
她咬著唇,點了下頭,耳側有些發燙。
“年級第一?”
她繼續點頭。
不對,溫洱又搖了搖頭,小小聲補充了一句:“那是以前,這學期成績還沒出,剛考完。”
“……洱洱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還是第一。”沈葵在一邊嘀咕。
話還沒完,男人給了她一個眼神,她又立刻噤若寒蟬了。
……所以這究竟是什麼來頭?
溫洱心裏的疑竇都快破天了,就聽男人繼續問她:“沈葵說你來這裏給她補習專業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