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抓住美合的手，囈語般說著，“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忽而又道，“我跟他什麼都沒有，我已經有了顧雲昇了，我不可能再去喜歡另一個人……”
“可是，他心裏的人是你呀！”，美合打斷她。
宋晶晶怔住。
她從美合平靜的眼睛中，看出了深深的傷心。
她隻有垂頭抓著美合的手，再也說不出話來。
氣氛安靜下來，不多一會兒，走廊裏傳來細碎、輕微的腳步聲。
兩個人都神經繃起，宋晶晶略換了姿勢，把美合護在身後，眼睛緊盯著門口的地麵。
腳步聲在她們藏身的教室門口停下，接著，江市新走時關上的那扇門，被推開，宋晶晶心裏“砰砰”跳著，看著一雙穿著軍靴的腳走進來。
“宋晶晶，白美合……”，江市新輕聲喚道。
聽出是江市新的聲音，宋晶晶慢了一拍反應過來，那雙軍靴分明是顧雲昇的靴子。
她們從桌子下邊探出頭來的時候，顧雲昇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他垂下手中舉起的槍口，一把卸了膛，插進腰間，腳下沒了往常的從容，三步並作兩步跨過來，一把把人拉拽過來，上上下下打量。
江市新抱臂站在後邊，不想看他們的深情戲碼，假裝看著窗外。
幾秒鍾之後，不耐煩地補了句，“此地不宜久留，能溜趕緊溜！”
他說的沒錯，雖說顧雲昇為了混淆視聽，分了好幾路走，然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崔應德發現了真實目的，就他們這三四個人，的確危險。
外邊零星響起槍聲，是在給他們打掩護了。
顧雲昇不再耽擱，迅速安排撤離。
崔應德這次，背後有氏族和洋人的支持，手裏拿著比顧家軍還先進的槍炮，招兵買馬。民眾被他哄著做輿論，蘇西的武裝隊，因為當初跟著顧雲昇平亂的時候，死傷慘重，所以一直單獨保留著編製，這些年也都由崔應德自己管製著，倒給了氏族們可乘之機。另外，他又重金招安了一些匪頭子，還募了大量的民兵。
所以目前城裏到底有他多少人，顧雲昇也不敢臆斷。
所以，他決定，先把宋晶晶，送到老黃的照相館，那裏相對安全。
幾個人背著槍聲走，“佳美林”照相館在隔壁兩條街，他們裏邊有個對巷子很熟悉的小戰士，一路領著，各種胡同小道，彎彎繞繞，很快到了佳美林的後門。
顧雲昇有節奏地叩門，很快，門開了，一個短褂微胖，留兩撇胡子的男人探出頭來，隨即把他們迎進門裏。
宋晶晶恍惚了下，記起曾在顧雲昇書房門口的走廊裏，見過這個人。
大家都剛剛鬆了口氣，老黃還沒來得及把人迎進屋裏，院牆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身後剛剛拴上的木門，被人從外邊砸得“哐哐”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