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果樹是移栽的,有些野果子也沒有被鏟掉。韓焉就驚喜的發現了一大片的獼猴桃。是野生的,個兒小小的,內瓤更綠一點,比以前超市裏買的甜多了。外皮帶著毛,微微的硬,摘了幾個有些紮手,東升不讓摘了,做上記號,明天讓小廝們來弄回去,隨後拉著頻頻回頭的韓焉下山。
下了山,芸娘在小溪邊把挖到的一小籃子野菜洗去泥沙。韓柏在水下的石頭縫裏發現了螃蟹,引得坐在一邊休息的幾個紛紛脫掉鞋襪下水去捉。韓奕嫌韓柏這邊動靜太大,自己把衣服下擺紮在腰間,到另一邊去找了,趙瑞也屁顛屁顛的跟著。要說捉螃蟹,咱們的韓侍郎可是高手,想當初為了給兩個弟弟打打牙祭,韓奕沒少在周家村後山的小河溝裏轉悠。果然,即使有個拖後腿的,但不一會兒,韓奕就提溜了一小串的螃蟹上岸。
玩夠了,收拾收拾東西往回走。一路上,道兩邊的田地規整的很好,佃戶們都很盡心,地裏的莊稼長勢不錯。由於玉米產量高,又有韓家的免費種子,還包收,家家戶戶都種了一些。路上遇到王大貴家的,立馬給掰了一籃子的玉米。芸娘掐了下,都是出水的嫩玉米。接著遇到的幾個準備回家的農戶,打完招呼也都轉身到自己地裏掰了嫩玉米給芸娘收下。
韓焉收的租子合理,遇見年時不好,還會減租子,佃戶們都很感激,往年韓家在莊子避暑的時候,時不時的會收到農戶自發送來的自家地裏的東西,更何況這韓家人都喜歡吃的嫩玉米。
回到家,早有等候的小廝上前卸下東西,丫環們把各種收獲倒騰出來放進大小竹匾裏。紅玉煮了粥,做了個青椒皮蛋,碎米肉絲,山椒泡雞爪,清炒青菜,見芸娘提了一籃子野菜進廚房,接過來撿了嫩的快手涼拌了。
山溪清澈,加上螃蟹小,不用吐沙,韓焉從韓奕手裏提過螃蟹,解開草繩,洗刷幹淨,剁成小塊,直接熱油下鍋炸。炸出來的螃蟹紅彤彤的,外殼很脆,一咬就碎,肉很少,趙瑞在灶邊坐著小板凳專心致誌的摳著螃蟹腿裏的肉,比在自家茶樓裏吃大閘蟹都要專心,韓奕在一旁不時幫下忙。韓柏東升還在身後抽空的搶著吃,其實這東西味道談不上多好,無非是圖個樂趣。
鄉間晚上已經有蚊子出沒了,柴房裏有王大貴添置的熏蚊草把,就是把割下來的艾蒿曬幹用稻草紮成草把,每個都有一米多長,兩個巴掌那麼粗。一晚上燃一根就能安睡到天明,比蚊香更好用,還很香,不悶頭。
夜空群星璀璨,舍不得回房,韓焉的榻還在院子裏,韓柏東升也把自己屋裏的小竹床搬出來,點根草把,三兄弟看著夜景聊著天,沒多久,回到隔壁院子的趙瑞聽到聲響,也拉著韓奕到韓焉三人的院子來,趙瑞擠上韓焉的榻,韓奕則在韓柏的竹床上。
夜深霧重,迷糊間,韓焉感覺有人抱起他,一陣走動,隨後陷入到溫暖的床鋪間,咯吱一聲門關上了,腳步聲離去進入隔壁房裏。把頭往被子裏埋了埋,又迷糊了過去。
屋外,無人的院子裏,艾蒿的清香彌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