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意外發生,家族裏死的死傷的傷。”
“家族能發展到那個樣子,這是多少前人的努力啊,就這麽被毀於一旦了,我無法接受我那麽好的家族被人汙蔑,久負盛名的大家族淪落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所以我計劃了很多,我想要報仇,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
他說了很多,每一句都在表達著他的這個世界的不滿和仇恨。
景阮沒有打斷他,默默地聽著他的遭遇,把自己當成一個樹洞,成為合格的聆聽者。
越聽景阮越覺得心疼,眉頭輕輕蹙起,實在是不知道謝慈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入了深夜。
兩人卻一點困意都沒有,有暖爐在,景阮身上不冷,反倒越來越精神了。
謝慈從未和人講過這些,他以為這些事情會永遠藏在心裏,可是今天麵對景阮時,他卻停不下來。
他潛意識裏是想景阮理解他明白他。
而景阮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時不時地給他回應附和他。
最後,景阮拍拍謝慈的肩膀,“報完仇就能重新開始了。”
謝慈卻突然有些迷茫,“我還能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嗎?”
景阮肯定道:“當然可以!”
“你要知道,這些都可以被彌補的,一切傷痛被時間所抹平,就像我一樣,我以前也過得不如意,他們都不喜歡我,但他們並不能終止我的人生呀!”
“你以前?”謝慈稍微抬起眸。
也許是氣氛到這了,景阮無知無覺地就說了很多。
“是啊,我父母都死了……不、我朋友的父母都死了,從小生活在孤兒院,就是這裏的幼崽養護中心基地那類的地方,也有很多人不喜歡我……我朋友。”
景阮艱難地掰回來,後來發現自己破綻太多了,幹脆破罐子破摔,“我那時候也很自閉,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由此抑鬱了很久,但是現在我明白了。”
“他們也就是過客罷了,我幹嘛那麽在意他們,現在的我那麽多人喜歡是吧……”
謝慈頷首,眼底中不知何時周圍的風景也逐漸模糊起來,隻容得下少年一個人。
景阮手舞足蹈,糯糯道:“幾百年的人生呢,時間那麽長,將來發生什麽都有可能。”
“你說得對。”
謝慈嘴角浮起一絲笑容,看著少年的眼神裏夾雜著別樣的情愫。
他一直藏在心裏的疙瘩就這麽被景阮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給撫平了。
曾經他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夢境,血肉也因為害怕而不停顫抖,那時他多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可是沒有,他們反而將他推向更深的泥潭深處。
而現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