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應琪哭訴的聲泣聲血,就連站在一邊的江蘭都忍不住的為之動容,在容羨的默許下,江蘭上前一步把一方手帕放入了她的手中。
她這次能夠脫險,就是因為馬車顛簸身體不適,隻不過是個下車如廁的功夫,從樹林裏出來馬車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還沒等她失魂落魄的去找馬車的軲轆印子,緊隨著風聲狠厲而來的一群蒙麵人讓她嚇得腿軟的不行,最後隻狼狽的找了塊石頭後趴著躲過了一劫。
“你可知你家這藥材生意得罪了誰?”
劉應琪支支吾吾,紅腫著的眼睛全是血絲。
“對麵的人可是下了本來讓你家滅門,又是毒茶、損壞過的馬繩以及喂了毒草的馬。這是要定了你們劉家的命啊。你還有心思袒護敵家?”
容羨逼問至此,見劉應琪依舊是一副要死將死的表情,還以為她是有什麼把柄被對麵的人握在手裏。
她歎氣,站起身來,背對著這個可憐人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你劉家...隻剩你一個人。你母親的後郎也自縊在房梁,連你家中的狗都死在了一把火裏。”
“如果你非要顧慮上你劉家的旁支,本殿無話可說。”
“不!”盡管指尖都已經被地上的碎石劃破出血,她仍然固執的握緊雙拳:“貴人...我不是為了要保護誰。”
事已至此,劉家剛剛攢起的一點家底早就灰飛煙滅,她袒護得了什麼呢。
“我……我是當真不知。”她慌亂的往前膝爬了幾步,雙手握著容羨的裙擺:“我真的不知道上家是誰!生意往來,母親從不允許我插手,一直都是姐姐和母親打理!”
“如果不是姐姐快要成婚了,母親這次上京也不會帶上我的。貴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劉家有二女,長女通曉醫學業有成,可偏偏她這個唯一活下來的女兒什麼都不知道。
回府時,她本來已經不打算去和沈懷熙一起睡,怕的就是自己夜半回房打擾到他的休息。結果還沒進門,就有守夜的家仆告訴她,沈懷熙也一直沒睡,一直都在等她回來。
她的心頭一酸,連忙推門進去。
房裏沒點燈,她拿著一個燭台輕輕的順著路往裏走。昏暗的光線下,她終於找到了那個在圓桌上壓著手臂淺眠的腦袋。
實在好氣又好笑。
把他抱起來放入床臥,沈懷熙如同一隻貓兒一樣鑽進她的懷裏,小聲嚷嚷著冷。
沒提前用湯婆子暖好的被窩,當然冷了。
“你說你傻不傻,等就等了,連燈都不亮?”
“我看不進去書,把燈亮著也是浪費,熄了等你也沒事。”
“就是傻,萬一我把你忘了,自己躺床上睡了沒去找你,你不是要在那麼硬的桌上睡一宿?”
暗黑的床幃飄著安神香的氣息,放在床頭的安神香往上攀爬著圈圈縷縷的煙圈,在房間裏蕩開一片靜謐和安暖。
“妻主一定會找到我的。”沈懷熙偏了偏頭,讓她的手放在他的發頂上:“我跟妻主,是心連心的。”
好一個心連心,容羨這一身的疲累都被他逗的消散了,她微笑著攏著他的發絲,柔聲細語:“那,再抱緊些。”
懷熙朦朧著目光,飛快的蜷動了一下埋入了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