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紐約,隨著歐羅巴的戰火不斷蔓延,一波又一波的歐洲人坐著巨大的遊輪漂洋過海,落腳在紐約這個東海岸的第一大港口城市。
曼哈頓下城區的諾利塔則被源源不斷湧入的意大利人擠滿,最早一波意大利人就在這裏落腳,櫻桃木的裝飾木板上掛著“ANCORA”幾個字母。
禁酒令結束之後,幾乎每個生活在紐約的意大利人和他們的後裔都會來這間小酒吧喝上一杯,當然ANCORA也歡迎其他人來這裏,不過除了意大利人,其他人永遠沒有賒賬這種特權。
“奧蘿拉小姐,你今天過得怎麼樣?”一個大概四十歲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幾個年輕的男孩,不過他們顯然不是一起來的。
“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好,納佐裏尼先生,你的生意怎樣?”奧蘿拉有著金色陽光一樣美麗的頭發,就像是從看不見邊際的大西洋裏鑽出來的塞壬,有不少小夥子都是衝著她才來ANCORA喝酒的。
“托了您的福,一切順利,這是我妻子新烤的凝脂奶油麥芽派,奧蘿拉小姐千萬不要拒絕。”納佐裏尼將一個用藤條編好的籃子放在了酒吧中央島台上。
“您還是這麼友善。”奧蘿拉將搭在籃子上麵的白色亞麻方巾掀開,原本應該像車輪一般大的麥芽派被切成了好多個小份,活像是一份精致的下午茶點。
“不要這麼說,奧蘿拉小姐,我們都知道是因為尊敬的柯裏昂閣下的庇佑我的烘焙坊才能如此順利地開到現在,所以不要拒絕我的好意。”
納佐裏尼將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似乎想讓奧蘿拉一定收下這份微不足道的禮物,而站在吧台裏麵的奧蘿拉最終也沒有繼續推諉,將一整籃麥芽派放在腳邊。
“納佐裏尼先生,祝願你有美好的一天,今天的威士忌我請客。”說著,奧蘿拉便從麵前的一整排不同樣式的酒中找到了一款帶有麥芽甜味的威士忌,給納佐裏尼倒了一杯。
“你真是慷慨。”納佐裏尼恭維著。“邁克去哪裏了?”
“邁克去找自己的高中同學了,最近桑尼要結婚,全家人忙得不可開交,但是邁克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到處跑。”
奧蘿拉似乎有點埋怨的意味,但是所有熟悉柯裏昂家族的人都知道:奧蘿拉從來不會埋怨柯裏昂家的小兒子邁克。
“天呐,真想不到,現在桑尼已經要結婚了,剛跟柯裏昂閣下認識的時候我們還都是年輕的小夥子呢。”上了年紀的納佐裏尼不免回憶起往事。
而奧蘿拉則抬眼瞥了瞥納佐裏尼,回了句:“可不是嘛。”
納佐裏尼喝了一小口奧蘿拉給他倒的威士忌,也點點頭。
這點其實奧蘿拉小姐最知道不過了,因為那時候的奧蘿拉小姐也在。
二十世紀初期有數以千萬計的歐洲人因為各種原因來到了這片新大陸,巨型遊輪一次又一次地往返在了古老的歐羅巴和新生的美洲。
其中就包括那艘號稱永不沉沒的巨型遊輪——泰坦尼克號。
不幸的是,這艘船在跨越大西洋的其中一個夜晚沉沒在冰山的衝擊之下,奧蘿拉·切利小姐就是這艘船的生還者。
泰坦尼克號沉沒的時候奧蘿拉小姐看起來像是十二歲,總之就是十歲出頭的年紀,那已經是三十年前了。現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她似乎沒有變化多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子。
天呐,說是剛剛進入大學的女孩子似乎更貼切些。
總之那些幾十年前就來到紐約的老意大利人都知道奧蘿拉的存在,不過看在柯裏昂閣下的麵子上,他們所有人都緘默不言。
或許真的像奧蘿拉小姐頭發顏色那樣,她確實是從海底浮上水麵的塞壬呢?
不過這些猜測全都是因為奧蘿拉將自己有一個係統麵板的事情藏得嚴嚴實實。
“叮鈴鈴——”門口的撞鈴被對門的動作牽連出一陣陣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