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半晌過後,才艱難的睜開了眼,卻沒法徹底看清。
少年晃了晃腦袋,感受到身體還殘留著被蟲族撕裂的痛覺,蒼白的額上流下了汗水,汗水浸濕了額前的發。
周圍吵鬧的聲音讓他頭暈目眩,離他最近的一聲聲尖銳的罵聲鑽進他的耳朵裏。
又過了一會兒,他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不可抑製的向吵鬧的人看去。
“大家都來看看啊!堂堂舒家‘真’少爺,連個繪畫比賽都要偷別人的畫,真特麼丟人!”
一個長相一般學生打扮的少年舉著兩幅相差無幾的畫,見眾人眼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對著少年罵道:
“真賤!誰準你拿舒枝的畫來參加比賽的?不要臉!舒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小偷?!平時欺負舒枝也就算了,現在還想要奪走他的榮譽,實在是無恥至極!”
姚光見舒然沒說話,以為他心虛了,嘲諷地更大聲了:
“嗬,不愧是貧民窟裏來的,跟你的媽媽一個德行!”
姚光拿著畫的手突然被狠狠的攥住,攥地姚光生痛,手骨頭仿佛都給捏斷了。姚光被捏的大叫,怎麼用力甩都甩不開,反倒是臉疼地皺成一朵菊花。
“啊!你特麼放開!再不放開我要你好看!”
姚光臉痛地扭曲,瞪著眼前垂著頭的舒然,惡狠狠地說道。
舒然緩緩抬頭,淡琥珀的眼神露出一絲殺意:
“要我好看?”
“嗬,有本事你試試。”
“我去你…”
姚光被舒然淡琥珀色眼睛露出的殺意嚇了一跳,剛在嘴邊罵人的話又噎了回去。隻是這殺意仿佛錯覺般一瞬間又不見了, 姚光沒來得及看清。最後隻好說服自己:
這個草包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舒然冷眼看著姚光,鬆了手。
他知道姚光隻是被推出來的炮灰,這種方法對付他沒有意義。
被放過後姚光下意識地退出3米遠,舒枝立馬上前拉住他的手,姚光痛得嗷嗷叫,連忙甩開。
盡管如此,姚光還是舉著手中的畫大聲叫:
“舒然,這幅畫就是你偷的舒枝的!舒枝的這幅畫在半個月前就和導師討論過了,現在你又拿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畫來這裏參加比賽,是個人都知道是誰抄的誰!”
舒然看著他隨手畫的那幅垃圾此時再一次出現在了姚光手裏。
這是他第二次經曆這一幅場景了。
沒錯,他又重生了,這是他第二次重生。
第一世他是掃獲全部獎項的影帝,一生順遂,卻意外猝死。
醒來便成了伯爵府流落在外的真少年。本來隻是想在這個世界養老,卻被小人陷害。
上一世,他不爭不搶,更不屑於解釋,因為這幅畫隻是他隨手畫的垃圾,用來應付老師給他報的畫畫比賽。
沒想到被他那位好弟弟看了過去,模仿著畫了一幅一模一樣的,來參加了繪畫比賽。
前世姚光拿著這幅畫質問他的時候,他轉身就走了,根本沒有理會這種幼稚的把戲。
後來校園裏瘋傳他虐待舒枝,不僅搶奪舒枝所有的東西,還要搶他的未婚夫。
從此之後他就被打上了惡霸的標簽,眾人紛紛憐愛起了舒枝,對他厭惡至極。
前世他就是從繪畫大賽開始,一步一步走入泥潭。可是這一世,他不會讓他們如願!
想到這裏,舒然眼神瞥向舒枝。舒枝在姚光的身後,輕輕地扯了扯姚光的衣角,柔柔弱弱地說:
“別這樣說我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還不是故意的?你別管,今天我就要揭穿他的真實麵目!”
姚光本來有點怵,聽見舒枝這麼說,又義憤填膺了起來。
見舒然沒有反駁,知道是被自己說中了。
姚光得意地說道:
“舒然,東西可以搶走,但才華這種東西,沒有就是沒有!”
舒然看著那一幅簡陋的作品,笑了出來,周圍的風景一瞬間全部失色。
“才華?就這?這不過是我用來打草稿剩下的廢紙罷了,沒想到竟然被舒枝拿來參加畫畫比賽。”
聽到這話,周圍人都倒吸一口氣。
“你少吹牛了!這幅畫已經是業內的極高水準了,還廢紙,我看你才是廢紙!”姚光麵露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