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第一種,那嫌疑人便是薛家眾人,若是第二種……那便隻有一人。
了空大師德高望重,成名多年,在燕京有數不清的信眾。他慈悲為懷,心懷天下,經常舍粥渡人,在燕京頗有慈名。
若說他會籌謀殺人,誰都不會信。
可事實就擺在眾人眼前,唯一有一定要在昨日殺害正陽伯的人,就是隻有昨日和今日在伯父的了空。
但他又因何要殺人?
原本薑令窈和段南軻還無解,畢竟是德高望重的大師,錦衣衛並未深入調查了空身世,此番還未把卷宗呈報上來。
但此刻,蘇淑賢的主動認罪,卻讓薑令窈茅塞頓開。
薑令窈神色複雜看了看一臉平靜的了空,然後才看向淚如雨下的蘇淑賢:“夫人,原來了空大師便是您曾經的表哥。”
一朝命運挪移,一個另嫁他人,一個出家為僧。
可另嫁他人者並不開懷,出家為僧的也總忘不掉少時牽掛,一來一往,便成了正陽伯夫人篤信佛法,虔誠送佛的好口碑。
蘇淑賢聽到薑令窈的話,痛哭失聲:“不是,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了空歎了口氣,突然開口:“表妹,莫要妄言。”
蘇淑賢一下子便安靜下來,她不再開口,屋裏隻剩下她悲戚的哭聲。
了空大師又唱了一聲佛法,才對薑令窈兩人道:“兩位大人,薛定山是貧僧所殺,在貧僧被夫人邀請來正陽伯府時,貧僧就想好了如何殺他。”
“看來,兩位大人已經破解了書房內的機關,如此迅速,當真是國之棟梁。”
了空麵上並無懼色,他甚至沒有殺人之後的悔恨,他依舊平靜無波,依舊是那個德高望重的大師。
他把自己的殺人過程娓娓道來,過程同薑令窈兩人推測一般無二,甚至說得更為細致。
待到所有的案情都交代完,他才道:“所以夫人並非凶手,夫人隻是太過虔誠,不想讓貧僧清譽受損。”
了空淡淡一笑,道:“貧僧已經犯了殺戒,又如何會在乎名聲?夫人,倒是你太過偏執了。”
蘇淑賢渾身一震,竟是在他的安慰裏漸漸平靜下來。
薑令窈和段南軻幾乎沒怎麽審問,了空便全部招供,事無巨細,一清二楚,隻是未說他為何要殺薛定山。
段南軻問:“大師,你為何要殺他?”
了空頓了頓,他終於沒有維持住平靜的高僧麵容,隻淡淡道:“表妹所嫁非人,我妒恨罷了。”
若當真妒恨,他為何會等這麽多年。
蘇淑賢卻在此時開了口:“你是為了我,為了我罷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告訴你。”
了空麵色一變:“表妹!”
他想製止蘇淑賢接下來的話,可蘇淑賢卻已然崩潰,她哭著道:“當年薛定山從老家回來,性情大變,他不與我同房,卻變著花樣欺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