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伯的主院同安定伯府的主院大致相同,不過陳設顯得有些老舊,且家中頗為空曠,除了家具,幾無其他擺設。
且不提花瓶擺件,便是連字畫都無,一眼便能看到頭。
主院也分上下兩層,一樓為雅室、茶室和書房,二樓才是臥房,這也跟安定伯府一般無二。
但薑令窈剛一進來,便蹙起眉頭:“不對。”
段南軻回頭看她:“哪裏不對?”
薑令窈同他一起往書房行去,一邊走一邊倒:“此處明明是正陽伯夫妻二人的居所,但整個一樓皆無女子生活痕跡,甚至可以稱得上空寂,我認為次間的明間和雅室等少有人用。”
也就是說正陽伯夫妻都不用一樓的待客明間和雅室。
段南軻點點頭,兩人直接便尋到了書房。
到了書房門口,段南軻發現書房外麵有門閂鎖扣。
書房門是棗木的,寬闊結實,上麵並無雕花,很是樸實無華。
就是這麽一扇門扉,卻把書房嚴嚴實實遮擋起來,讓人看不見任何東西。
薑令窈垂眸落在黃銅門閂上,她道:“此處有久用痕跡。”
書房外門閂上有反覆摩擦的痕跡,一看便使用很久,段南軻道:“也就是說,隻要正陽伯離開家,他都會鎖上書房的門。”
那麽對於正陽伯來說,整個府中最重要的就是這一間書房。
兩人對視一眼,薑令窈便取出帕子,隔著帕子推了一下房門。
房門並未開。
薑令窈又推了一下,還是未開,說明門從裏麵被反鎖了。
薑令窈微微蹙起眉,低聲道:“剛才通傳的小廝說,他是從書房的窗外看到的死者?”
段南軻應了一聲,兩人在書房門前仔細查看,並未見更多線索,這才一起出了主樓,順著花園往後麵繞去。
主院後麵是一處假山竹林,奇怪的是,假山很高,幾乎要同整棟主樓一般高矮,且怪石嶙峋,如同一個巨大的山壁遮擋在主樓之後。
在假山四周圍了茂密的竹林,把所有的陽光和新風都阻擋在主院之外。
這個設計,若說正陽伯府中並無秘密,論誰都不會信。
竹林異常茂密,幾乎無法行走,兩人隻能貼著牆側的縫隙,艱難前行。
不過行了十來尺的距離,一個四四方方的隔窗便出現在兩人麵前。
隔窗上麵蒙著新換的薄窗紗,很是清透,順著隔窗往裏麵看去,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袍麻衣的男子,閉目坐在梨木桌後。
木桌是側對著隔窗的,他們兩人便隻能看到屋中人的側影。
他胸膛上端端正正插著一把匕首。
洶湧的血已經幹涸,淅淅瀝瀝氤氳成花,在他潔白的衣襟上蔓延開來。
除此之外,整個書房內亂成一團,除了坐著死者的書桌,四周桌椅皆是倒得倒,歪得歪,異常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