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軻笑了:“我亦然。”
兩人不知怎的,都覺得肩上一輕,不由相視一笑。
笑過之後,薑令窈才低聲道:“通過李宏的線索,我查到了一個人。”
她想了想,也從茶杯裏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薛字。
段南軻神情微變。
他思索片刻,在桌上寫了一個陽字,抬頭看向薑令窈。
薑令窈眼睛微亮,肯定點了點頭,道:“是。”
段南軻這才蹙起眉頭,他低聲道:“他不好查。”
薑令窈倒是無畏無懼:“我知他不好查,所以我做好了長久努力的準備,不過光憑我同沈素凝,實在無以為繼。”
所以她今日同他坦誠,她也想要錦衣衛協助。
若是一月之前,薑令窈會開這個口,段南軻立即就會搖頭,但現在,段南軻卻並未立即拒絕。
他垂下眼眸,左思右想之後,道:“此事,嶽父可知曉?”
薑令窈詫異看向他。
段南軻道:“娘子,你並非官場中人,不知官場事,嶽父官海沉浮二十載,如今亦是陛下麵前的紅人,待得內閣有閣老致仕,嶽父馬上便會位極人臣。”
他並非不信任薑令窈,但此事牽扯到了正陽伯薛定山,他不能胡亂答應,也不能貿然行事。
另一個,薑令窈甚至都沒說要查什麽,令段南軻覺得有些束手束腳。
薑令窈一貫坦誠,此事弄不好要牽扯家族,她也更不會把段家拖下水。
故而在聽到段南軻有此疑慮後,薑令窈心中的忐忑反而消減,段南軻是聽進心中,認真思索之後,才會有此疑問。
他並未敷衍她,而是把她的話都挺進了心裏去。
薑令窈道:“來之前,父親提點過我,李宏一事父親知曉,後麵的事昨日我才知。”
段南軻道:“我明白了。”
他說完這話,膳廳裏陡然安靜下來。
夫妻二人皆是凝眸深思,都沉湎於自己心事,都未覺察膳廳裏僵硬的氣氛。
就在這時,膳廳房門被敲響。
外麵是聞竹的聲音:“少爺,裴大人有要事要稟報。”
段南軻被他從深思裏拉扯出來,隨即便起身,看向陪他一起起身的薑令窈:“我先去忙,其餘之事回來再議。”
他雖未說半句,但薑令窈已從他眼睛裏看到了堅定。
薑令窈不由勾唇輕笑,道:“夫君快去忙吧。”
段南軻看著她的笑顏如花,看著她眼眸裏的輕鬆寫意,也跟著笑了。
“等我回來。”
他說著,就快步出了房門,直接離家當差去了。
薑令窈在膳廳裏又坐了一會兒,問了問行雲,便直接去了西跨院。
整個薑宅都是自家的,她倒是不必如此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