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確實如此。

薑令窈略思忖片刻,還是道:“我知道了。”

說罷她就又笑著去把玩那盞琉璃燈。

琉璃燈裏的火燭被薑令窈吹滅,隻剩安靜晶瑩的琉璃燈罩,薑令窈摸著薔薇花瓣,越看越喜歡。

然而等她笑過之後,臉上又重複凝重。

她聲音很低,卻也叫行雲聽清:“行雲,你說那些事,是否要告知姑爺一二?”

行雲不知要如何行事,但她卻道:“奴婢不懂那些事,但小姐若是想說,其實可以問一問姑爺。”

“奴婢以為,姑爺也不是藏著掖著的性子,同小姐一直都很直爽,小姐可同姑爺談一談。”

畢竟隻靠薑令窈一人,就算還有薑之省、沈素凝等暗中查探,當年的案子也不好查,若是有錦衣衛出手,可能會查到更多線索。

但此事牽扯眾多,一個不好便要牽連薑氏全族,她自己不要緊,她舍不得薑家人陪她受罪。

因而如此,薑令窈閉了閉眼睛,還是歎了口氣:“算了。”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為我,為薑家,也為他。”

行雲剛剛漫上笑容又收了回去,她沒有跟著歎氣,隻道:“時候還早,小姐今日若不忙,便去躺一躺。”

薑令窈道:“不躺了,許久沒打五禽戲,今日去練練身。”

待得薑令窈洗漱更衣之後,便來到院中。

她剛一出房門,就看到段南軻正提著一把長刀,正在院中練刀。

因是在自己家中,他隻穿了一件短褐,結實的胳膊露出大半,隨著他的動作展露出蓬勃的生機。

薑令窈先是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她忽然覺得,行雲說的有道理。

要不她考慮考慮段南軻?

————

這個念想隻是一瞬,立即就被薑令窈打散。

正巧段南軻聽到腳步聲,向她麵上看過來,隻一眼,段南軻便注意到她在看自己胳膊。

段南軻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卻並未出言嘲諷,隻把長刀收回,一步步來到薑令窈麵前。

他一靠近,身上散出的熱意就灼灼逼人,薑令窈倒是有些嫌棄:“髒。”

段南軻剛練了許久的刀,身上自是有些汗味,被薑令窈這麽一嫌棄,搖著頭退了兩步。

他今日可真好說話。

若是往日裏,定要嘲諷她潔癖,薑令窈頓時覺得有些稀奇。

仔細深思,他昨日不僅主動示好,請自己去看花燈,又送了自己一盞琉璃燈,究竟所為何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薑令窈才不信他隻是為了求和。

“說吧,又有何事?”

感受到薑令窈審視的目光,段南軻不由唇角微揚,他感歎道:“娘子還是這般聰慧,什麽都逃不過娘子法眼。”

薑令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隨即道:“趕緊去沐浴,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