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窈心情重複明朗,她決定不同段南軻計較,既然兩人不約而同把那日的爭吵揭過去,以後隻要段南軻不提,薑令窈便也不會再說。
“那便去吧,我還從未看過花晝燈市。”
段南軻倒是有些奇了:“怎麽可能?宛平離燕京快馬不過一個時辰,進出皆很方便,娘子竟從未來過?”
“父親很忙,母親又要打理家事,哥哥弟弟們要讀書,姐妹們早早也都嫁了人,待我能出門遠行時,倒是無人陪我來宛平。”
薑令窈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其實是因她自身,薑之省和周慧娘不敢讓她出遠門,這麽多年便一直留在京中。
段南軻也不知聽沒聽進心裏去,隻說:“早些用飯把,用過了飯咱們就去。”
薑令窈點點頭,讓丫鬟們快些上飯。
他們兩個其實都不喜讓人多伺候,待得今日的晚食呈上來,便讓丫鬟們退下去,隻剩行雲和聞竹在膳廳中。
他們兩個在外人麵前總要端著少爺夫人的架子,待屋裏沒了旁人,說話自然就隨意許多。
不必偽裝的生活,其實才最舒心。
薑令窈直接便問:“案子可結了?”
段南軻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好半天才道:“結了,多虧喬大人願意去查死者秀紅的身份,本案已經算徹底結案。”
薑令窈自不會把李宏的身份如實上報,段南軻也似完全不知,如此本案便算終結。
前後長達十四年的案子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告破,薑令窈心中也頗為歡喜,她打趣段南軻:“段大人如此明察秋毫,夙興夜寐,屢破大功,待回到京中,陛下肯定要有重賞。”
段南軻頓了頓,夾了一塊燉煮軟爛紅燒肉放到她碗裏,才道:“娘子謬讚了,為夫有如今榮耀,全賴娘子鼎力扶持,介時為夫會同陛下麵前如實稟明,即便陛下有賞,賞得也是咱們一家。”
咱們一家這四個字說出口,便透著一股親近之意,薑令窈隻覺得心尖似是被什麽撓了一下,麻麻癢癢的,泛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喜意。
“如此甚好。”薑令窈笑道,“待我的綢緞莊做好,就可以給夫君擴張馬場了。”
段南軻笑笑並未多言。
待用過晚食,薑令窈回房又換了一身碧桃色的衫裙,她重新梳了個蟠桃髻,在鬢邊選了一枝紅寶石鑲石榴花簪,襯得她眉眼明亮,皮膚白皙。
待得她穿著這麽一身立走出房門時,她耳上來回晃蕩的珍珠耳鐺便晃進了段南軻心裏。
段南軻依舊是那身月白常服,這身衣裳把他襯托的越發麵如冠玉,溫文爾雅。
薑令窈見段南軻愣神,不由微微一笑:“夫君,我好看嗎?”
她這麽一言,不過就是為了逗段南軻窘迫,誰知段南軻一點都不在乎臉麵,聞言果斷道:“我段南軻的娘子,自是天下第一美人,誰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