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過去好多年,這院牆斑駁也不成樣子,左近的屋舍都租不出價,小的就重金請人修了修院牆,裏麵卻再不敢碰。”

牙子記性極好,他們做的就是倒買倒賣的生意,租賃買賣不在話下,當年的事被他講得十分清楚。

薑令窈道:“如此,本官便明白了,這位衙差會領你去縣衙,你照實寫一份口供便是。”

待得那牙子走了,這黑漆漆的破敗宅子裏就隻剩下薑令窈和沈素凝兩人。

薑令窈看向沈素凝:“素凝,你怎麽想?”

沈素凝麵上不悲不喜,但她口吻卻很堅定:“此李宏便是彼李宏,師姐,我們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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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令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會如此猝不及防就尋到了李宏。

若非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凶案,他們怎麽也不會去翻看失蹤人口卷宗,而李宏的名字和住處,就清晰出現在此處。

薑令窈感歎道:“時也命也。”

或許當真是上蒼垂憐,不忍忠臣冤死,忠良埋骨,才會在時隔多年的今日,給出一個有一個線索。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沈素凝不知薑令窈為何要查李宏,但師姐要查,她就幫,心底深處沒有任何懷疑。

此刻見師姐終於展露笑顏,她心中也頗歡喜,隻是那張一貫冷清的臉上實在揚不起笑容,卻能讓薑令窈一眼看出她眼底深處的喜悅。

薑令窈握了握她的手,笑容裏帶著釋懷:“素凝,多謝你。”

沈素凝搖搖頭,隻說:“我們是姐妹,師姐切勿再說謝字。”

兩人簡單感慨兩句,薑令窈便往正房裏行去。

“咱們且找找,看著處廢墟是否還有當年的遺物,若是能有線索更好。”

薑令窈說著,兩人也不嫌髒,進了正房就開始搜尋。

正房的明間中,已經被火燒得麵目全黑,桌椅板凳早就成了一節節認不出的焦炭,即便還有什麽值錢東西,大抵也都被那牙子收走,剩下的都是實在沒人要的殘渣了。

明間是起火處,燒得罪狠,幾乎什麽都沒剩下,隻有房梁還勉強支撐,不讓房屋直接倒塌。

兩人便又去了右側房,右側房應該是堆放衣物家什的,在窗下放了一張桌。

此處離明間最遠,雖然也別火燒,卻還能讓人看出是張書桌。

至於裏麵的衣櫃箱籠,也燒得並不嚴重,隻是已經缺蓋少門,被人翻走了所有能穿用的衣服被褥,隻剩下些許燒了一半的舊衣。

薑令窈蹲下來看了看,發現已經糟朽,便沒有碰觸。

右側房看完,最後看的是左側房。

左側房是李宏夫妻所住的寢房,裏麵有一床窄窄的土炕,土炕另一頭就連著小廚房,是最常見的農家屋舍樣式。

除了土炕,其餘家什皆被燒毀,而土炕也隻剩下一個焦黑的土包,什麽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