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離?!現在有……可以調離的政策了嗎”

他怎麼沒聽到兵團領導說過?

之前不是說,下鄉來的人是絕對回不去城的嗎,怎麼還有這樣的一類人可以回去

白瓏:“叫你多讀書看報吧,你非得嘰嘰歪歪去撿屎磨墨,知青想回城幾率雖然低,但又不是沒有,我們下鄉也是因為有點事情在身上,不得已才來的”

“否則我們會想著來做這苦命工作委屈自己,別太看得起這個村子,也別太看得起自己”

被暗罵沒有文化的村長說不出來話了,抓抓腦袋又撓撓脖子“誰給你們批的調離文書?”

白瓏:“咋滴,想去截下簽字啊?去首都吧,看人家大領導給不給你件”

見打擊效果明顯,白瓏站起身,扛起鋤頭就下地,讓洪豆妮自己去應對村長

林七也終於抬頭舍得開口“李村長,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是懂你女兒的,可別想鬧太過”

一句話,讓村長一個大男人頓時汗流浹背

洪豆妮無語瞥向林七,示意他趕緊滾別搗亂

卻見村長找借口先走了,她連說拜拜的嘴都還沒張

“你們要走?”

意識到牧舒雲還在休息區的兩人麵麵相覷

猶豫半天,洪豆妮還是委婉表達了一圈大概情況

牧舒雲不是不懂事,她經曆過一次離別,不是個小白,她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是什麼緣由

“那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洪豆妮舉起杯子“有緣自會再見,我一直都相信著緣分,它有連接著心和心之間距離的繩索”

說著,她的杯口輕輕碰一下牧舒雲的杯身,兩鐵敲擊時發出的脆響,倒是聽著悅耳

……

除夕那天,林七下廚做團圓飯

牧舒雲洪豆妮屋裏屋外粘貼福字,白瓏外出采購煙花爆竹,花生瓜子

熱熱鬧鬧的陪牧舒雲過個好年

三人團臨了告別時,得知李絮丹要結婚了,即將在元宵那天舉辦婚禮

隊長有來說過一嘴,說是村長不知道哪天起突然發癲

非得找媒婆去物色上門女婿

當時離過年也就差兩個月左右,這期間,李絮丹被勒令待在家相親

相了得有十來個吧,最後確定了一個和林七有三分像的廣城男知青

在旁邊聽著的林七臉色分外嫌棄,相就相吧,咋還來搞啥替身文學,聽著就犯惡心

也還好他們三個離開的早,看不到這場麵

至於後續的詳細結果不得而知

而白瓏從麵相上能看到的結果,大概是李絮丹婚姻愛情家庭不得誌

前半生都靠家裏人的提攜養護長大,後半生因為性格問題人緣家庭緣不好

財運也馬馬虎虎,至少不缺吃穿

命盛於二十,衰於三十

李絮丹過完年,正好二十

後麵幾年,斷斷續續聽其他人的轉敘,大概了解到是因為村長的下台

導致以前李絮丹造的孽徹底反彈

被推下茅坑的知青,被欺負腳踩玻璃碎渣的女孩,勞務許多天工分被搶的農戶等等

全都聯名上報李絮丹借村長名義欺男辱女

現如今後果不得而知

牧舒雲日子過得自在,在兵團裏混的如魚得水

也半接納了洪豆妮繼續讀書的意見

為什麼叫半接納,其實也不過是抽出三分之一的時間去就讀他人手裏的書籍

學不了多少東西的

過不到四年,她十六歲

她的大哥哥從國外回來,特意回來瞧她一眼,看她過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