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影的話一出口,下麵就一下子炸開了鍋,仿佛是清水入油鍋,一下子整個大廳就沸騰了!
“殿下,你這樣做,將景川閣下的顏麵置於何地?”葉家軍中有人立馬出言反駁。
“哼!笑話!我家少主願意提前教化世人於水火,是風域萬千子民的榮幸,這和仙逝了二十多年的景川閣下又有何關係?”玄衣鬼衛中立馬有人站出來反駁,一字一句步步緊逼,不退讓分毫。
“景川閣下一生榮耀加身,哪怕最後以叛國罪名死去,暗地裏也是有這成千上萬的子民願意香火供奉。殿下你這樣做,不是在敗壞景川閣下的英名是什麼?”他言辭鑿鑿,用詞懇切,真情流露,聽者莫不動容,說到最後竟然帶上了泣音。
……
鳳玉影一動不動的坐著,看著下方人影重重,一個接著一個的發表意見,兩方爭吵不休,吵到最後竟然似乎要打起來來了,她才開口叫停。
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她氣沉丹田,沉聲喝道:“好了!”
眾人這才驚覺這是在哪裏,訕訕的停了下來,各自別過臉去,冷著臉整理衣服,坐好。
“本主今日告訴你們這件事,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而是再通知你們!說實話,本主今日把話放出來,不管你們私底下和誰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本主通通不怕!因為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她頓了頓,目光一個個的掃視過去,讓眾人頓時覺得壓力倍增,均低下頭去。
“本主不稀罕是否有人阻攔!本主餘生不想別的,”她仰頭,輕吐一口氣,如釋負重地說道,“隻想把鳳玉卉拉下馬!”
屋內燈火通明,鳳玉影揚起的頭顱高昂,沒有人看見,她眼底盛滿了淚水。
自從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後,鳳玉影的情緒一點都不穩定,她借由回房換衣服的時間平複心緒,可心中的苦楚,又有誰知道呢!
眾人都怔怔地坐著,仰頭看著這位年輕的主子白皙的臉龐上堅定異常,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仿佛……仿佛要做什麼一去不回的事情。
心中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就在眾人準備開口的時候,殿門忽然被人撞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進來。
玉琰正準備說話,卻被忽然打斷,她皺著眉很不高興的回頭,眼底寒光閃爍,森然頓現:“此時正是會議時刻,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沒有通報就闖進來?”
“那麼!你是要把我也趕出去嗎?”
一聲不怒自威的男聲從門外傳來,帶著壓抑許久的怒氣,從牙縫間擠出來的沉沉怒火,讓玉琰一時間愣住了。
見狀,鳳玉影眯著眼睛看去,一個人逆光而來,猶如天神,威嚴持重。
鳳玉影怔怔地看著他走到自己的麵前,怔愣了半天,她突然上前抱住對方的腰身,“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月下問情神色冷淡,但輕撫鳳玉影後背的手卻溫柔的化成了風。
“沒事沒事!有我在!”
輕聲安慰,沒有多餘的話,卻成了此時的鳳玉影內心唯一的救贖。
玉琰眯著眼睛看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風塵仆仆的月下問情。
感覺到門口又有一個人,玉琰皺著眉看過去,是夜言祁。
此時的夜言祁並沒有作偽裝,一身湛藍色的衣袍,顯得他眉目如畫,清雋俊雅,背後大片大片的繁花搖曳生姿,五彩斑斕的色調襯得他仿若不是凡人。
夜言祁抿著唇,神色淡淡的看著月下問情和鳳玉影抱在一起,神態涼薄,無動於衷。
玉琰忽然間有些驚恐,她發現她看不懂這些少年天才了,這些年輕一輩的心思漸漸邁向深沉,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鳳玉影是喜歡夜言祁的,夜言祁本身對鳳玉影也是有好感的,可是,現在夜言祁居然能眼睜睜的看著鳳玉影和月下問情相擁?
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玉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眸沉思片刻,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
之前玉凝瑛的死讓她猝不及防,鳳玉影的神來一筆讓她慌了手腳,差一點就漏出了馬腳!
現在,鳳玉影大出血的強占了先機,眼前混亂的局麵她或許能夠控製住,但也僅僅隻是控製住而已,接下來的事,就不是她能做的了,玉琰眼底劃過一絲堅定……她想,她該是去請示一下,看看下一步棋,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