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琅有些愣神,舉起來翻來覆去的看。
風明蕭這會兒已經過來了,拍了一下軒轅琅的肩頭,“還看呢,這麼喜歡?”
軒轅琅嘿嘿一笑,“那當然喜歡了,看這成色,得值不老少錢吧。”
風明蕭眉角隱忍的跳了一下,“你……”
“算了,真是個棒槌。”
他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軒轅琅收起玉佩追上去,“不是,幾個意思又罵我?”
那兩人先後離開,李蓮花也沒有再多留,與封燕逐辭行離去的時候,迎麵遇上一個人。
四十出頭的年歲,一身玄色織金長袍,正笑盈盈的朝封燕逐行禮。
身邊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身材單薄,看著有些怯生生的。
擦肩而過之際,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方多病仰頭問他。
“怎麼了李師父?”
李蓮花搖了搖頭,“沒事。”
小孩跟在他身邊,眼底都是興奮的光。
“我們下午去寧州城裏轉轉吧!”
李蓮花隻覺得頭疼,開口就想拒絕,對上方多病亮晶晶一雙眼,硬是將到了嘴邊的話都咽回去了。
這孩子打小就纏綿病榻,少有機會出莊,如今得了這樣的機會,自然什麼都想看看。
好在下午有風明蕭陪著,他這個下過狠針的大夫多少有幾分震懾在,方多病老實不少。
李蓮花說什麼他都不敢反駁,有什麼想法隻能憋著。
一下午安然度過,轉眼就入了夜。
當晚,風明蕭也落腳在了這家酒樓,四個人找了個雅間圍了一桌。
這回沒了外人,聚在一起倒是自在。
門外傳來叩門聲,風明蕭開的門,頗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
門外來的是封燕逐,仔細想來,樓主在這裏,她找來也不奇怪。
封燕逐進門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女子。
方多病凝神一看,正是昨日那個唱曲兒的姑娘。
他驚訝的開口,“封姐姐,這麼巧啊,你們認識?”
那女子微微福身,眼眉低垂。
“見過幾位公子。”
封燕逐朝方多病拱手道,“昨日的事我聽說了,封某替知夏多謝方小公子出手相助。”
方多病腦瓜子宕機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
“她是你的人?”
封燕逐隻是微微頷首,又轉向李蓮花。
“樓主,燕逐是來請罪的,昨日之事怪我管束不周。”
李蓮花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多大點事,不必放在心上。”
他招呼封燕逐坐下,那個女子退了出去,便餘下這幾人聚在一起。
一桌都是成年人,舉杯共飲,方多病端著一杯熱茶也碰了一下。
幾人聊了一下這半年來的近況,敘舊到夜色漸深。
酒逢知己千杯少,又有江湖趣事相佐,更是難盡興。
喝到後來,軒轅琅已是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時不時囈語兩句,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睡著了。
方多病也困倦得止不住打哈欠,還算清醒的風明蕭隻得肩負起將兩人送回去安置的重任。
至於李蓮花,則將封燕逐送出了酒樓。
萬聖道總盟相距湘秦樓並不遠,二人緩步行於月下,李蓮花問她。
“有打算回雲州看看嗎。”
封燕逐腳步輕快走在前頭,聞言思索著回頭。
“不確定,再說吧。”
許是飲酒的緣故,此時麵對李蓮花,她隨性不少。
李蓮花看著她,又笑道,“眼光不錯,軒轅雖性子莽撞了些,但勝在品性不錯。”
這兩人若是能走到一起,也算一雙佳話。
封燕逐輕笑了一聲,“說什麼胡話呢樓主,他才多大年歲。”
“我都能當他娘了。”
“今日情形,實乃不得已為之,誰知道我兄長能把消息傳成這個樣子。”
李蓮花愣了一下,差點忘了,眼前這看起來靈動的少女,年紀已經比自己都大了。
“封姑娘此言差矣,情之一字本就不該以年歲衡量。”
“更何況,你沉睡的那些年,隻是徒然消磨光陰,並非你切實經曆,自然不能算。”
封燕逐含著笑意雙手背在身後,麵對著他一步步退著走。
“樓主,我這個情況,能活到幾時端看體內的護心痋。”
“不打算禍害其他人。”
“至於情之所寄……”
她仰頭麵向空中半輪月,眼底映著月色,清淺的華光流轉,閃爍著碧玉般的色澤。
“你看那月亮,我再喜歡,也不能將它摘下來。”
李蓮花腳步頓下來,兩地相距不遠,幾步路下來,已經到了。
“封姑娘……”
封燕逐伸展胳臂抻了個懶腰,朝他笑了笑,背過身進了大門。
“夜深了,樓主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