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蒙席才低聲答道,“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他惦記了二十年的秘密。”
“這世上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所以他不敢殺我。”
李蓮花若有所思的頷首,“噢,這就不奇怪了。”
蒙席身上受過的舊傷,想來也與此有關。
好在他扛下來了,不然秦懷正問出來的那一日,就是他的祭日。
今夜實乃多事之秋,幾人都倍感疲倦。
沒有人再說話,氣氛安靜下來,便都泛起困意。
密室中有一間側房,裏頭有一張單獨的床。
金三娘雖是江湖人,但終歸是女子,與幾人打過招呼,便去了側房中休息。
直到她離去,李蓮花撐著臉昏昏欲睡,沉默良久的蒙席才問出一句話。
“你們……不問我這個秘密是什麼嗎?”
李蓮花漫不經心的瞥他一眼,“不太關心。”
楊昀春抱劍閉目養神,“沒什麼興趣。”
風明蕭和老七則連理都沒理他。
蒙席:“……”
他這是碰上一群什麼人?
“其實告訴你們也無妨,但我有一個要求。”
再瞞下去,就要帶進棺材裏了。
李蓮花眼簾半掀,哈欠連天。
“什麼要求,我可沒本事替你脫罪。”
蒙席搖了搖頭,眼中閃過濃烈的恨意,“等秦懷正落網之時,將此事告知於他。”
李蓮花覺得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悲。
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最終卻隻能以此來報複他。
“行,你說說看吧。”
既能讓姓秦的不好受,又有秘密聽,何樂而不為呢?
蒙席低歎一聲,“錦安公主的傳承,是一串銀鈴。”
“當年我守在農院之外,夜間曾窺探見她開啟過一次傳承。”
“我記得她當時,是對著鏡子操縱的,那銀鈴鋪開在鏡麵上,合並成了一整塊。”
可後來他找到銀鈴,試探過無數次,那銀鈴也是嚴絲合縫,沒有半點分離之象。
李蓮花眉頭微微一挑,與邊上的風明蕭對視一眼。
他抬手伸進袖中,摸出一串銀鈴在蒙席麵前晃了晃。
鈴聲清脆嗎,他開口問。
“是這個嗎?”
蒙席:“……”
不是,他麵前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你……怎麼會有錦安公主的遺物?”
此話一出,楊昀春和老七的目光都鎖在了那串銀鈴上,均是麵露思索。
李蓮花並不多言,隻道,“機緣巧合所得。”
他正欲收起來,卻聽邊上的老七開口。
“等等。”
他從袖中摸出一方銅鏡,麵上興致盎然。
“李先生,可否借我一觀。”
李蓮花想了想此人的出身和本領,說不準真能看出什麼門道來,便朝他遞了過去。
老七接了銀鈴,清淩淩一陣響,對著他的銅鏡擺弄去了。
可惜折騰來折騰去,也沒折騰明白。
以他的造詣,能看得出銀鈴上有機關,卻解不開。
這就更來興趣了,當即從石床邊的矮桌上取出紙筆,對著那銀鈴又是勾描又是繪製。
很快各個方位都在他細如牛毛的筆尖栩栩如生的顯現出來。
直到裏外裏畫了個遍,這才將東西還給李蓮花。
“多謝,待我研究出成果,一定告知李先生。”
一夜勉強算是合過眼,第二日天光熹微,第一聲雞叫劃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