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
他端正身軀,“若你覺得,蓮花樓不能沒有南胤皇室後裔,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這四顧門門主李相夷,正是我的胞弟。”
“他與我一樣,身體裏流著南胤皇室的血脈。”
風明蕭目露錯愕,還有幾許震撼與恍然。
難怪,他總覺得樓主待那李相夷格外不同。
但隱隱又覺得,不對。
哪裏不對,他說不上來。
但就是,不對。
不過現在這些並不重要,他固執地看著李蓮花。
“與他人無關,蓮花樓隻認你李蓮花一個主上。”
李蓮花嘖了一聲,“少強,我跟你講理呢。”
風明蕭認真應道,“屬下也是在跟樓主講理。”
李蓮花瞥他一眼,“你玉姐姐沒教過你,人不能認死理嗎?”
他又歎了一聲,“明蕭啊,你是個江湖人。”
“這江湖之上的人呢,熙來攘往,交替更迭。”
“生與死,乃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他抬手指向窗外,一輪月算不得圓,但很清晰。
“這天下之大江湖之廣,少一個李蓮花,又算得了什麼呢?”
風明蕭垂下眼,許久,才開口道。
“樓主,你至少答應我一件事。”
李蓮花挑眉,“你說。”
風明蕭抬起眼,神色堅定。
“無論你要去哪裏,都帶上我。”
李蓮花笑,“怎麼,要給我收屍啊?”
風明蕭不吱聲,隻是皺眉,他實在不愛聽李蓮花說這種話。
“不行。”
李蓮花毫不猶豫的拒絕他。
“我已經找好人選給我收屍了,那個人不會是你。”
他看明白了,南胤人骨子裏的堅持和倔強,隻靠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說得好聽呢,是忠心耿耿,實際上就是油鹽不進。
這小子是想跟在他身邊,等他哪一日動彈不得了,再將那護心痋移植過來保他性命。
風明蕭抿唇問了一句,“是誰?”
多多少少帶點不爽。
李蓮花自然不能告訴他,慢條斯理的撚起茶點咬了一口。
阿娩的手藝越發好了,這如意糕入口即化,涼了也這麼好吃。
風明蕭提醒道,“樓主,天冷了,涼食入口傷身。”
李蓮花白他一眼,倒也沒再伸手去拿第二塊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我還有半個月,你就別跟著我了,讓我清靜清靜。”
他實在不敢想,以後吃個飯都有人盯著,這個太涼不行,那個太油膩不行,太辣太鹹也不行,這日子得多難受。
風明蕭立刻接話,“有我在,至少能續樓主三個月的壽命。”
李蓮花狐疑的瞧他一眼,“這麼厲害呢?”
“喝藥嗎?”
風明蕭:“……”
這是一個成年人問得出來的問題嗎?
算了,自家樓主,自己慣著。
“可以不喝。”
李蓮花來興趣了,“噢?”
“紮針嗎?”
風明蕭:“……”
“可以不紮。”
李蓮花上下打量他,“真的假的。”
“我跟你說啊。”
他掰著手指一一數著,“我這人呢,怕疼,怕苦,怕冷,怕餓。”
“你要是跟著我,那可真就遭了罪了。”
風明蕭連道,“能為樓主鞍前馬後,實乃屬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