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弇撲閃著六足想爬,被他捉回去放進袖中。
一抬頭便見李相夷回來了,他反手關上門,隔絕外頭的冷風。
“李蓮花,我有話想跟你說。”
李蓮花單手撐著桌子,倒了一杯茶放在對麵,悠悠看他一眼。
“李門主但講無妨。”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憋出什麼鬼話來。
李相夷並不在對麵落座,而是坐在他身側,此處距他最近。
他斟酌許久,才開口,“我剛才……想了很多。”
李蓮花瞥他一眼,“哦,想什麼了。”
“我自負自傲,總是傷她。”
“我在想,如果是你,會不會不一樣?你經曆過我未曾經曆的十年,比我更懂得如何珍惜她,愛她護她……”
話音未落,李蓮花迎麵一拳掄在他臉上,沒收半分力道將他打得偏過頭去。
李相夷也不躲,生生受他這一拳。
李蓮花拽著他的衣襟一把將人貫在牆上,氣得手都在抖,滿目怒意燒紅了眼眶。
咬牙切齒地道,“你,再,說,一,遍!”
李相夷對上他的目光,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跡。
“若是讓她來選,你我之間…”
砰——
一拳正中鼻梁,鮮血順流而下,李相夷不去擦,隻是紅著眼眶與他對視。
李蓮花看了他許久,冷笑著鬆開了手。
“好你個李相夷,好個自以為是的天下第一。”
“我真沒想到這種話能從你嘴裏說出來。”
“讓她來選?說得倒是好聽。”
“你知道這話倘若問出口會有多傷人嗎?”
“你想將她拱手讓人,你想過阿娩會有多難過嗎,你又尊重過我的想法嗎!”
李相夷皺著的眉頭微微一沉,“你心裏有她。”
他這話說得很篤定。
他太清楚喬婉娩對李相夷來說意味著什麼了。
李蓮花叫他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惡狠狠的怒罵了一句,“你有病吧李相夷!”
“有愧阿娩害她枯守十年走不出來的是我不是你!”
“如今一切尚未發生,你在別扭什麼,你又在愧疚什麼?”
“她拚了命的朝你靠近,苦練劍法,學著處理門中內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嗎!”
“你倒好,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把她往外推,你憑什麼?”
李相夷被他罵得接不上話,動了動嘴唇。
好半晌,才嚅囁了一句話出來,很低,但李蓮花聽清了。
他說。
“我隻是不想她再受那麼多委屈,不想你孤身一人。”
他從未想過要將阿娩拱手讓人,但李蓮花不是別人。
他也是李相夷,喬婉娩在他心裏有多重,他比誰都清楚。
李蓮花這樣溫和的性子,沒有棱角,真心愛重阿娩,絕不會如自己一般傷她。
若阿娩願意,李蓮花的確比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更適合做愛人。
李蓮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穩定下自己的心緒。
李相夷真的很會氣人,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動怒了。
他再次鬆開了李相夷被扯皺的衣襟,抬手撣平。
怒極反笑,“李相夷啊李相夷,你可真有意思。”
“四顧門李門主好大的威風,管天管地管江湖事,如今連他人姻緣也要來插上一手?”
李相夷張口,想說什麼,李蓮花怒瞪他。
“閉嘴。”
“出去。”
“我現在看見你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