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嘴角也染上一絲笑意。
他是由衷的,替李蓮花覺得高興。
他知道李蓮花曾經麵臨何等絕境,而如今,未來的一切都值得期待。
幾人進了內院大廳,風明蕭父子二人已在此久候多時。
他擺開脈枕,方多病邁步上前坐在一邊,熟稔的將手搭過去。
給他診脈的基本都是年長的老者,如此年輕的還是頭一回見。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男子,分明生得清風霽月,卻看不見,實在可惜。
方多病自小不喜歡大夫,但聽說眼前這個大夫是李師父帶來的,看他竟然要順眼不少。
但很快,他初見的這點順眼就會被消磨殆盡。
隨著把脈的動作按得重了些,風明蕭的眉頭越發皺得厲害。
廳內一時間都有些安靜,直到他鬆手收起脈枕,李蓮花才開口問道。
“明蕭,他狀況如何?”
風明蕭輕呼一口氣。
“這孩子的體弱是娘胎裏帶出來的,需得日積月累的調養。”
“這兩年習武雖能強健體魄,但對他的筋脈骨骼來說,卻增添了成倍的負擔。”
“所幸這孩子天賦不錯,損耗不大,我開個藥浴給他,施針七日便可穩固。”
即便熬過那麼多苦楚,小孩子對紮針也有本能的恐懼,一聽說要紮針,方多病的臉都白了。
他緊張的撐桌而起,目光祈求看向何曉鳳,可憐兮兮開口。
“小姨,我不想紮針……”
不必等何曉鳳寬慰,風明蕭自己就解決了他的問題。
“這針紮下去,開闊筋脈改善氣海,今後調養身體的藥便不必再喝了。”
方多病一愣,這一天三頓比飯還準時的苦藥湯子,真能不喝了?
他看了何曉鳳一眼,又看了李蓮花一眼,知道了風明蕭這話的含金量。
毫不猶豫的坐回去,誠懇發問。
“謝謝大夫,請問什麼時候開始。”
風明蕭輕笑了一聲,“有勞何姑娘替我備藥,今夜便能施針診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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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惠知道這事後,對李蓮花又是一番感激,索性安排方多病住進了和光院,方便風明蕭替他診治。
藥材備齊已經入了夜,方多病看著那冒著熱氣的木桶,裏麵的藥浴黑糊糊一片,實在讓人抗拒。
但他拒絕不了再也不喝湯藥的誘惑,他記得很清楚,先前來診治的大夫都說,他調養身體的藥至少得再喝上五年,實在是怕了。
做了一番心裏建設,方多病還是褪去衣裳,翻身爬進了浴桶裏。
李蓮花端著一個竹簍進來,裏頭是炒製過的藥粉,需要後放。
他試了試水溫,把藥倒進去在水裏攪勻,看著水裏有些緊張的方多病,問了一句。
“害怕嗎?”
方多病嘴硬道,“不害怕!”
風明蕭走過來,在邊上攤開一卷金針,桶裏的小孩當即閉上眼不敢麵對。
這還不怕呢?
李蓮花叫這傻小子逗笑了,就著濕淋淋的手過去捏了捏他的臉頰。
“別怕,他針法很好。”